這顆玉珠成色算不上極好,卻也實屬難得,是塊碧玉,雕琢的比較粗糙,外表沒有什麼紋路花樣,可摸在手心裡卻圓潤的很,可見這珠子經常被主人撫摸把玩。
賀蘭瑾想到這是慕輕執常常握在手心的東西,剛退去的紅暈又浮了上來,一直紅到耳朵根,在這清涼的月夜下,著實燙得很。
賀蘭瑾舉起珠子對著月光,柔和淡雅的月色透過珠子,將其內部的東西照得一清二楚,那是十數根裂紋,有些整齊,而有些卻歪歪斜斜,緊湊的拼在一起,竟然是個“瑾”字,這是……
賀蘭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顆玉珠,這是外公用內力震碎玉珠內部,寫下的“瑾”字,送給自己的生辰禮物,八年前,隨外公外出遊歷,就丟在了這北羿的暄陽城。
本以為再也找不回來了,望著這顆失而復得的明珠,賀蘭瑾的心情難以言喻。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依舊覺得我很勤快!(⊙v⊙)嗯
☆、昔年
賀蘭瑾呆坐了半晌,心裡總是生些從來沒有過的情緒,到最後,被自己弄煩了的賀蘭瑾索性自顧自的躺下了,逼著自己入睡,可他心中盡是些胡思亂想,又怎能睡得著?
直到東方魚肚白悄然泛起,賀蘭瑾才合上了眼,誰知這一睡竟是相當的深沉。
繁花似錦的街道上人來人往,暖黃的燈火從街頭一直連到街尾,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時而有歡笑嬉鬧的小童子追跑而過。
“外公,這裡便是北羿的都城暄陽嗎?”小小身形的少年攀著一張捏麵人的小桌,雖然年紀尚輕,卻已是身量筆直,回頭看向站在他身後笑得一臉和藹的老人,如此問道,眼中還只是稚氣的神情。
老人笑眯眯的摸了摸外孫的頭,道:“瑾兒喜歡?北羿雖不及當年盛世,但百足之蟲雖死而不僵,確實不是我們珏國所能比擬的。”雖然作為珏國的兵馬大元帥,但翁雲老將軍一點都沒有自大的口氣,他此次帶著自己的嫡親外孫來此遊歷,自然是希望他能多看多聽,為日後的珏國打下基礎,即使將來不能稱帝,亦能做個賢臣輔佐左右。
還是小小一隻的賀蘭瑾捏著老師傅剛捏好的麵人兒,笑得開心,到底是個孩子,再怎麼裝老成,在這些小玩意兒面前,都掩不住他孩童的真性情。
“啊。”剛拿到麵人轉身,想要向著外公跑去,誰知卻被一個滿身汙泥的乞兒撞倒到了一邊,乞兒衝得太快,用的力氣很大,賀蘭瑾被撞翻在地,麵人兒也滾到了一旁。
不過一個晃眼的功夫,翁雲老將軍回神就見自己的寶貝外孫摔倒在地,罪魁禍首已經逃走,顧不上去管那兀自跑走的乞兒,老將軍趕緊上前去扶,為其檢視是否受傷。
而那乞兒其實並未跑遠,過了個巷子轉角,便在那處黑暗的陰影處蹲下了,那人身量比賀蘭瑾高一個頭,卻是極瘦,剛才被撞時,賀蘭瑾已經感覺到了,腰間的錢袋被狠狠的拽了一下,賀蘭瑾起身後向著腰部看去,果然,錢袋子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那內部寫有自己名字的玉珠,那乞兒就在不遠處的巷弄裡,蜷縮在人群中,賀蘭瑾一眼就能看到他。
“瑾兒,可有哪兒傷到?”翁雲老將軍見賀蘭瑾一動不動的發呆,急著問道。
賀蘭瑾回神,搖了搖頭,道:“我沒事,那人應是不小心,並未用太大的力。”
那乞兒拽錢袋的手法極為生疏,偷盜應該是逼不得已的第一次,看他那一身傷痕和汙泥,應該受到不少欺凌,賀蘭瑾雖然極捨不得那顆玉珠,但他不想外公抓那人見官,低頭抿了抿唇,顧不上撿起一旁的麵人,催促著老將軍,道:“外公,我累了,我們會客棧吧。”
老將軍一向心疼這個外孫,又怕他真的哪裡不舒服,自然點頭稱是。
大街上依舊人聲鼎沸,燈火輝煌處,誰也沒注意到,一個蓬頭垢面的乞兒抱著一隻錦繡的錢袋嗚咽不已。
夢醒時分,賀蘭瑾出了很多的汗,自己所做的夢那樣清晰,不曾斷續,在夢裡,到了最後便開始有些混沌起來,一直有一隻大手拽著自己的手,那手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已經結痂,有些卻還泛著新肉,髒兮兮的看不出它本來的模樣,夢裡的賀蘭瑾一直在追問:你是誰?你是……
“那個乞兒……”賀蘭瑾揉著睜不開的眼睛,頭疼欲裂,手邊突然摸到一塊溫暖的東西,一呼一吸很有規律。
大概是慕翀水吧,那折磨人的小太子最近一直喜歡夜半時分,偷溜到自己的床上,纏著自己和他一起睡。
賀蘭瑾停下揉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