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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傷痕上,讓他的身體疼的快要麻木。

然而,已經沒有力氣再掙扎了,倦怠席捲而來,從四肢百骸瀰漫到全身,直到湧上大腦。

明明順利的偷到名單交給了“北”,明明沒有暴露,明明馬上就能功成身退。為什麼…為什麼會遇到那樣的事,為什麼…為什麼避開之後,會被帶到這裡…

眼皮好重,睜不開眼睛了…

很痛,也好累…

他可不可以,暫時…休息一下…

最後的視野裡只有那一片漆黑,成才終於緩緩閉上了眼睛,身體漸漸沉入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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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站在病床邊,凝視著床上那張蒼白枯瘦的臉,即使眼睛酸澀,也依舊一眨也不眨的注視著。表情看不出一絲破綻,但緊攥成拳的手卻出賣了他內心的顫抖與隱忍。

如果不是鐵路就站在門外,他幾乎都要忍不住去抱住床上的這個人,用手去撫摸去感受這個人的體溫,去確認他…還活著…

幾個月,只有幾個月的時間。

就變成了這樣,呼吸微弱的躺在這裡,身上蓋著刺眼的白色。骨瘦如柴,傷痕累累。

成才眼下一片青黑,鬍子拉碴,臉上乾瘦,顴骨凸起,一點也不好看。可袁朗卻一分一秒都不想移開目光,只能用眼睛一遍又一遍的順著他的五官描繪著,想要牢牢的記在心裡。

“走吧。”鐵路看了看錶,在門口催促了一句。

袁朗幾乎挪不動步子,他不想離開,他想陪在這裡,直到看著成才醒過來。然而…他不可以,原本這次探視,都屬於違規。想要留在這裡,更是不可能。

“…該走了。”鐵路嘆了口氣,卻還是出聲提醒道。

袁朗狠狠地咬著舌尖,最後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忍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酸澀,轉身,腳步沉重,走出了病房…

成才剛剛做完手術取出了子彈,還在發燒,清醒以後還需要被隔離檢查。

得到訊息之後的袁朗,幾乎是狂奔到鐵路的辦公室請求探視。

鐵路甚至能回想起袁朗衝進自己辦公室,眼裡佈滿血色,那種隨時要發瘋崩潰的樣子。他已經多少年沒有見到這個樣子的袁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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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隊,除了袁朗,沒有人知道成才已經完成任務回來了。

不,也許有一個人知道。

吳哲站在袁朗辦公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聲音裡沙啞的幾乎發不出聲音,袁朗坐在椅子上,什麼也沒有做。聽到敲門聲,才收回毫無焦距的目光。

吳哲推開門,走了進來,在袁朗對面站定。

“…什麼事?”袁朗想扯出和往常一樣的笑,卻發現自己已經疲憊的難以繼續裝下去了。

吳哲眼神閃了閃:“成才,回來了吧。”語氣肯定。

袁朗看著吳哲,他知道,吳哲也知道。

吳哲比成才先結束任務回來,然後他看著袁朗這幾天狀態不在的強裝著懶散和笑意,就知道,成才出事了。

“你這樣,再過一段時間,誰都看得出來。”吳哲猜測到成才現狀可能不太好,但也想先把這個不在狀態的隊長的事解決了。

袁朗闔起雙眼,不做回答。

吳哲皺起眉,沉聲道:“如果你已經忍不了,就請拉開更遠的距離,不要再貪求更多!”

袁朗睜開了雙眼,佈滿血絲卻依舊深邃的閃著寒光的眸子裡,卻已是堅定,一字一句的說道:“所以,我不想再忍了。”

吳哲一驚,緊緊的盯著袁朗。

袁朗目光毫不閃躲的直視吳哲:“既然我們是把每一秒都當做最後一秒去活的那群人,其他無關緊要的東西,與…相比,有什麼意義?”說著他自嘲地輕笑了一聲:“是我自己顧慮太多,所以我現在,不必忍了。”

因為是隨時會離開的人,所以不想遺憾,所以不再壓抑,所以要去爭取。吳哲讀懂了,這個永遠灑脫狡猾的隊長眼裡不容置喙的堅持。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你的堅持,不傷害成才,那就隨便你。”

袁朗輕輕勾起了唇,露出了這些天以來第一次真心的笑意,眼底一片暖。獨自走在一條崎嶇艱難的道路上時,朋友的支援,是那樣值得珍惜的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