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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如劍,使劍者燕南天義薄雲天,一俠字無人否。槍沒有狂名,亦沒有俠名;只是戰場的兇器,只是殺人的兵器……

“霍初……”

霍零淡淡的念著自己的名諱,霍狂刀起的名諱。意為出頭,只為了身懷必死信念和劍客燕南天的一戰,為了一柄霸氣的刀而戰。

“是弟弟的名字嗎?”

額前沾血,郭癸走上前拍了拍霍零的肩膀,歪著清秀猶如少年的臉龐:“別想了,總有可以回家的一天。可以寫家書的時候;或者,代表我們……的名牌寄回去的時候。”

“不是弟弟。”霍零拔出長期,甩了甩滿頭滿臉凝結的鮮血。

“想不到你小子很強嘛,會功夫?”另一個老兵也走過來,豪爽的拍了拍霍零的肩膀:“你的背後就交給我們吧。有你的話,放心多了!”

“為什麼……”嘔吐的秦沐反應過來,難受的皺起眉,捂住肚子:“邊疆,明明該是上供天朝的,為什麼還有……”

為什麼還有戰爭和死亡?

“小子。”第三個老兵臉有刀疤,他依舊是拍了拍秦沐的肩頭,似乎要把滿身膽氣傳達給入伍的新兵,“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伸出腦袋和爪子試探,我們就狠狠打回去,打疼了他們,老家的老孃婆娘兒子女兒,就安全了!”

“……”

回到營地,炊煙升起。脫掉染血的甲冑,幾個大男人勾肩搭背的要洗去一身鮮血,除了戰事來後,軍中並無多餘的水源為他們洗漱。朝廷沒落,恐怕死後連名牌寄回去的撫卹金,也不會剩下多少。

郭癸回頭看向長槍平放盤腿靜坐的霍零,問道:“夥計,你一身血比我們加起來還多,還不去洗個澡,坐這裡幹什麼?”

霍零搖了搖頭,指了指長槍沒說話。說多錯多,徒增懷疑。

“呵呵。怕做噩夢嗎?”郭癸嘆了半聲,幼嫩的臉神色滄桑老成:“我們這種人一輩子就這樣了,殺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噩夢做著做著也就沒了……算了,你靜一靜吧。飯我們可帶不回來,否則要挨板子的,記得去吃了再靜。”

“……嗯。”霍點頭。

軍法不容情。

入伍後第四個月,同旗的少年因為想家,拖秀才秦沐寫了封家書,寄出。邊衛有固定的家書寄出的一段時日,除此之外皆算洩露軍機。少年被人舉報,硬生生捱了百數鞭子之後,曬死餓死在了廣場上。

少年被放下來時,初次見血吐得腸胃萎縮都未曾流淚的秦沐,淚流滿面。

這,便是軍紀。

邊疆的戰事很多,和宋朝玉門關乃是阻攔外敵入侵的要塞般,軍隊補給的要塞不大,卻足足養了三萬兵丁。所謂兵丁,不是中原地區冬夏操練春秋種田的農民,乃是專業的暴力機構。霍零所在編制,更是暴力中的暴力,負責平原阻擊,以人命挫韃靼的銳氣。

戰場的人命真真正正是薄如紙。

初次上戰場為血腥嘔吐愣怔的秦沐,以極快的速度成長起來。提把精鐵長槍,編制解散的幾個人邊說說笑笑,邊向營地走去。天色微暗,霍零抹了把臉上鮮血,凝視簡陋拒馬搭出的南門出神。南門剛被移開的拒馬逐漸回籠,一小隊以棗紅馬軍士為首,騎兵營派遣出小隊魚貫而行。戰馬噠噠噠的小步踢他,掀起一塊塊被血染溼的泥。

安穩腐敗的朝廷內,主戰的將軍稀少,每每派人認真巡視戰場而不固守城池的將軍,更少。霍零所在要地無山、無險可守,而駐守的主帥風格,正能帶領軍士兵丁拿下朝廷內稀少的勝利。

主帥負責,兵丁一旦糧餉充足,便敢於拼命。

“怎麼了?”老兵郭癸後退三步,順霍零目光看去:“南門怎麼了?發現了啥個不好的情況?”

“沒有。”只是路過的人背影似乎眼熟。

霍零搖搖頭,向營地走。

“真奇了怪了,最近怎麼那麼頻繁——要有大陣仗了?”

郭癸嘟囔著,湊到小旗裡唯一的讀書人秦沐身邊,兩個人竊竊私語猜測起大將軍的想法。秦沐當初讀的多是四書五經,對於兵法行軍,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霍零放下槍,轉身撩開帳幕出了營地。正是晚餐時間,憑軍牌進出也未免多了些巡檢,可偏偏此時的溪流最是清幽,無人洗漱。相處半年,霍零常以厭血的藉口獨自洗漱,同旗的秦沐也多多少少有此毛病。平日霍零不甚在意髒汙,故此未曾惹人生疑。

溪水清澈。平日飲水多取用於上流。

主帥紮營之地有所講究,不能太低,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