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徹站著不動,靜靜看著她。
北風呼嘯,只聽聲音,也感到冷得厲害,直鑽進骨頭裡去。
林柏月挺直了腰坐著,臉上淚痕未乾,也不動彈。
不知過了多久,姜徹咬牙,鬆開了放在門把上的手,走到她身邊蹲下,給她擦眼淚。
“阿徹……”林柏月哭了出來。
姜徹應了,伸手,將她擁進懷裡,緊緊抱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還好嗎?要不要喝點水?再睡一會兒?”
程銳搖頭。
“那坐起來吧,睡了一個上午。”
程銳看著她,半晌,問:“你是誰?這是哪裡?”
程湘婷啞然,遲疑道:“銳銳,你……你穿越了?”
全文完,BE
寫文的時候聽豆瓣電臺,剛好聽到一首很好聽的日文歌,就寫了下來,叫作《溫柔的忘卻》,莫名地應景啊。
☆、一期一會
不如我們從頭來過。——《春光乍洩》
姜徹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林柏月的,回過神來,就已經將人放在心裡了。
她小時候愛笑,性子活潑,整天男孩子似的上躥下跳,和他們兄弟三個一起,毫不含糊地在泥地裡打滾;不知到了哪天,忽就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被他不小心碰了手,便紅著臉罵人。姜徹和她一同長大,又從她的生活中一點點剝離出來,看著她嫁人,生子,再到如今。
記憶裡一面罵他,一面給他上藥的女孩子,竟已三十多歲了。擁在懷中的人,已經過了最好的年紀。
姜徹從沒抱過她,喜歡了這麼多年,這是頭一次。他輕輕摸著她的頭髮,嗅到她髮間的香氣。他又想到少年時期,吃過晚飯偷偷摸摸跑到她家院裡,站在窗邊叫她出來玩,她剛洗過頭,推開窗子,拿著毛巾一邊擦頭髮,一邊同他說話。
那時候,真想把人拽進懷裡啊。
然而,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姜徹心想,畢竟過得太久了。
他鬆手,退開,迎上林柏月錯愕的神情,苦笑道:“姐,我沒辦法。”
林柏月嘴唇顫抖,說不出一個字來。
姜徹順勢坐在地上,靠在她腿邊,垂著頭喃喃道:“沒辦法,真沒。”林柏月一言不發,低頭望著他的發頂,伸手按在他肩上,倒像是母親在安慰孩子。姜徹略一停頓,又說:“真的沒辦法。我整天過來給你幫忙,回店裡也不想歇著,不能閒下來,一定要找點事情做,但還是沒辦法。姐,我剛才抱著你,我還跟自己說,說‘姜徹,這不挺好,就這樣吧,這樣下去,安安生生過日子吧’,但真的不行。”
他抬頭,無助地看著林柏月,啞聲道:“我抱著你,滿腦子都是程銳。”
林柏月不知該說什麼,她從未見過姜徹這副樣子,眼裡滾著淚,神態悽惶。她起身,拿了幾瓶啤酒放在桌上。
“謝謝,”姜徹說,他開了酒慢慢喝著,繼續道,“姐,你知道不,我跟程銳,一開始不是那樣的。我沒想跟他好,真沒。”
林柏月嘆氣:“我知道的。”
“他愛哭,心眼小,又討人厭,我以前老想著,他是小孩子,讓讓就算了。他還要上大學,以後日子還長呢,等他長大了,興致淡了,我們倆成不了,還能做兄弟,多好。就是……”他仰頭灌完一瓶,才說下去,“後來,我才覺得出了問題。”
他是長輩,總不能跟著胡鬧,姜徹總是想,小孩子會長大,會看到更大的世界,早晚會說分手吧?到時候,也不會耽誤了程銳;至於他自己,喜歡或者不喜歡都無所謂,日子總要過,一個人是過,兩個人也是過,沒區別。
哪知道感情不只是“不喜歡”和“喜歡”的區分,從前者變成後者,還會繼續往更深的地方延伸,不知不覺,控制不住,慢慢變成更可怕的喜歡,連帶著強烈的佔有慾,發自內心的自卑,卑微的期盼,變成惶恐不安。只是聽見那小子打電話哭,他就覺得心疼。
姜徹藉著酒精,笑笑說:“一想到我配不上他,就怪難受的。”
林柏月低聲道:“程銳不是那種孩子,你別想太多。”
“他是小孩子,他不想,我能不想?他現在是大城市的學生了,難不成還飛回來?就是飛回來,為了我,你說值不值?”
林柏月無言。
姜徹又喝了一瓶,說:“姐,我不想這樣的。我想過得正常一點,想好好過日子。但真他媽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