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手指,再看看,兩隻手合作把筷子擺成他那樣的,試了試說:“不舒服。”
“好的東西你就是不習慣,習慣了就好了。快吃,待會兒黏一塊了。”
程銳就著彆扭的姿勢吃餃子,好幾次掉進碗裡再紮起來。
不容易吃完飯,姜徹揉著肚子把碗泡在鍋裡,帶程銳去租錄影帶。音像店的老闆毛子也是個年輕人,看起來不比姜徹大多少,見他來了,就熟絡地說:“這次出去挺久啊,整天就你忙。”
“我可是上班的人——程銳,想看什麼你自己挑。你毛哥請客——是吧?”店裡地方小,姜徹側過身子讓程銳進來,讓他自己看貨架上的帶子,又從另一邊繞至櫃檯,遞給毛子一支菸,“想我沒?”
毛子瞥眼過道里的矮個,把煙點上問:“這誰啊,幾天沒見,你的娃?”
“幹你啊,我弟,說話注意點,”姜徹放低了聲音,“剛一年級,啥都不懂,別瞎說話。”
“哥跟你認識十來年,你啥時候有弟的?一看就細皮嫩肉的,你這麼糙——”毛子拉長了腔調,嫌棄地掃他一眼,把聲音掐斷在一聲輕笑裡。
“我就不能有弟啊?我跟你說,指不定我媽後來又生了個兒子呢,好好養著也跟程銳一樣大。”
毛子白他一眼,舒服地吐個菸圈說:“他繞到那邊兒去了,好幾張那種的……”話還沒說完,姜徹已大步奔過去,一把抓住程銳問:“有喜歡的沒?”
程銳點點頭,指指架子上的《新獨臂刀》。
姜徹鬆了口氣,摸摸他的頭推著他往外走:“成,走吧。“程銳被他推到玻璃門外頭,不忘問:“不用給錢嗎?”
“你毛哥請客,快走快走。”姜徹沒回頭,揮揮手就把門拉上了。
毛子眯著眼睛狠狠吸口煙,味道透進肺裡又緩緩冒出來。他看看還沒停止晃動的門,吐個菸圈笑著罵了句操。
兩個人回去蹲在電視邊放錄影帶,程銳看看包裝盒上“張徹”的字樣,又看看專心擺弄機器的姜徹,彎著眼睛笑了。他問過媽媽這個字要怎樣寫。姜徹轉頭撞見他的傻笑,往腦袋瓜子上一拍,胳膊夾著他鑽進被窩:“看個電影,你不是傻了吧。”
程銳抱著腦袋瞪他:“不能打頭,會變傻。”
“你本來就傻。”
程銳嘟囔了一聲,正想反駁,電影已經開始了,姜徹把他拉在身邊,掖好被子說:“別說話,乖乖看電影。”
屋裡沒開燈,螢幕上或明或亮的光照在兩個人臉上。
中途程銳不經意轉頭,看見姜徹臉上淡淡的笑。電影裡兩個少年英雄相遇,他大概是覺得雷力對封俊傑冷著臉的樣子很有趣吧。
週末是大晴天。沒有風,沒有云,天空很藍。
姜徹從床上爬起來時,已經快中午了。程銳不在。咬著牙刷站在走廊裡,姜徹看見遠處的街道兩旁,柳樹都籠著一層薄薄的綠色,像是繚繞的綠色煙霧。
春天總是在不知道的時候就來了。
姜徹打了個哈欠,滿嘴牙膏泡沫,清涼的薄荷味道很舒服。低頭漱口,看見樓下程銳黑色的腦袋。他的頭髮長了不少,不是先前那個葫蘆腦袋了。
“在幹嗎呢?”
程銳抬頭:“回家了。我媽媽帶了包子,讓我給你帶過來。”
姜徹示意他上來,吐掉嘴裡的牙膏沫子,笑道:“回頭幫我謝謝你媽。”
程銳黑溜溜的眼睛注視著他,問:“你不是不喜歡我媽嗎?”
姜徹黑了臉,一臉盆水就要往下潑:“起開,潑水了。”
程銳跳開,提著包子上樓。聽見院子裡嘩啦一聲,房東太太的聲音就從廚房裡伸了出來:“小姜,你咋又亂潑水!我一會兒來人,院兒裡要擺桌子吃飯呢,下來給我拖乾淨了!”
姜徹苦著臉大聲說好。程銳走上來,還沒有來得及幸災樂禍,就被捏著耳朵一起下樓拖地。
“兔崽子笑個屁,給我搭把手,涮拖把去!”
“你明明說過不喜歡——”
“噓——”姜徹趕忙捂住他的嘴,瞅瞅四處無人,才輕聲說,“這種話別瞎說,回頭讓人聽見了,指不定怎麼說你媽呢。”
“為什麼?”
姜徹無奈,一手提著拖把一手抓著他走,說:“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你媽,也不想跟她結婚,你媽也不喜歡我。兩個人得相互喜歡了才能結婚。你別亂說。多大了還這麼不懂事。”
“我爸媽就結婚了,他們誰也不喜歡誰。”
姜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