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禮把洗漱用品統統都搬到浴室來了,宗嶽鮮少用什麼瓶瓶罐罐,所以到陳禮裝備完後整個櫃子顯得特別擁擠,以一種入侵的姿態乖張駐守著,還有她淡藍色的電動牙刷,擺在宗嶽粉色的牙刷杯旁,還挺和諧。
這一刻讓陳禮真正有了合屋的真實感,什麼叫朝夕相處,什麼叫抬頭不見低頭見,想著每天早上對方面對的是凌亂不堪的自己,在這個家行走的任何一步都艱難無比。
陳禮依照計劃把兩人的消費清單列出來了,還對半把三個月的月租交了。宗嶽沒有推脫,而是把它放在門口的抽屜裡,說作為兩人的伙食費還有零花錢。
改變的不止這一點,陳禮有個“陋習”,就是唱歌的時候愛洗澡,不,洗澡的時候愛唱歌,而且是跨幾個八度的嗓門,為了培養這個愛好原來房子的浴室門,陳禮特意挑了隔音加厚的。這不,陳禮一碰到熱水、一拿著噴頭,內心引吭高歌的慾望便蠢蠢欲動了。
不能發聲!不能發聲!陳禮衝淋著腦袋,喉嚨卻總有一股哽咽的氣息難上難下。好不容易度過了漫長又寂寞的洗漱時間,她很沮喪地搭著毛巾走到客廳裡。無聊地翻看著電視節目,而後眼皮越來越沉重,陳禮竟然枕著胳膊在茶几上睡著了。再次睜眼的時候,陳禮還聽見了隆隆的風聲。
熱風轟轟地侵襲頭皮,頭髮被扯來扯去的,就像十多年前自己還是孩子的時候,每次洗完澡都要不情不願地被母親扯著吹乾頭髮,身邊昏暗的一切是那麼熟悉,半夢半醒間,陳禮竟然喊了一聲“媽”。
頭上推攘的大手驟停,好像時間靜止般,陳禮猛地睜開眼睛,腦子裡劈過一道閃電,自己竟然在這個時間點上犯蠢了!這是叫誰媽啊!
“誒我去……”陳禮連忙說道。
“誒,閨女。”宗嶽輕輕地說。
陳禮一臉惶恐,回頭便看到宗嶽笑意盈盈的雙眼。“咋啦閨女,犯傻啦?”
“去你大爺的宗嶽!”陳禮毫不留情拍了下對方的小腿。
“誒喲!行行行不逗你了,別老溼著頭髮睡覺啊。”
“你真比我媽還囉嗦。”
“我哪兒有阿姨這麼風韻猶存。”
“嘿!你還玩兒上癮了!”
宗嶽躲閃著陳禮的物理攻擊,一路被她追到了臥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