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宗嶽攔著胳膊拉到路邊,自己的額頭好像還撞到了她的鼻子。腦子還是混沌的陳禮順著宗嶽的視線看過去,一個極速離開的背影兒,腳踏車軲轆上閃閃發光的LED燈晃眼地很。
“這一帶的年輕人喜歡晚上騎快車,這麼蠻橫的還是頭回見著。”宗嶽慢慢解釋道,緩緩收回自己的胳膊。
“哦、哦,沒事,謝謝你……”陳禮扯扯衣角,“還是第一次聽你……嗯。”
第一次爆粗嗎?宗嶽不解地皺眉。
“誒,你還會罵什麼,說來聽聽,我還沒聽過你罵人呢。”
陳禮提了個奇怪的要求。
這叫什麼話,教訓人大賽嗎?
“我去。”
“還有呢。”
“去你大爺、靠。”
“太輕量級了,有沒有厲害點的。”
宗嶽想了想,說:“有句廣東話,丟雷樓謀,聽過嗎?”
陳禮當然點頭,這個她也會。
“廣東話教訓人,都說對方是叉燒包、粉腸、番薯和豬腳,特別逗。”宗嶽補充道。
“全是吃的?”
宗嶽點頭,突然說了一句:“笨蛋。”
“這個也是吃的,笨蛋嘛!”陳禮得意地說。
“不是,我說,笨蛋。”宗嶽特誠懇地看著陳禮,好一會兒陳禮才反應過來,敢情她說自己是笨蛋啊!
“去你丫的,登鼻子上臉了是吧。”陳禮戳了一下對方的額頭。
“你也說得很溜嘛。”宗嶽補刀。
“怎麼說我手下也有……兩位數,要樹立威嚴!樹立威嚴!”
宗嶽噗嗤笑了,說:“陳老闆要大發了。”
陳禮無所謂地搖搖頭,“哪兒有的事兒,每天干活都累得死去活來的,等我有錢了一定辭職,想怎麼玩怎麼玩!”
兩人都知道這是一句調侃,為生活所迫,房子要供,車子要養,每天還得光鮮亮麗地打扮上班,生活無時不刻逼著你往前走,沒有誰的日子是努力之外卻安逸又穩定的。
偶有這種閒適的心境和朋友聊天散步,也是得來不易。
宗嶽還想補充什麼,陳禮的電話響了,原來是筱蠻。
“行啊你,週末怎麼過的?沒見你們約起來。”筱蠻的嗓門變大了,活脫脫一股要當媽的氣場。
“沒,這周有事兒忙著呢。”
“忙什麼啊,上週不是說好這周走起的麼,怎麼,開始處物件啦?”
“胡說什麼呢,我那什麼……”陳禮偷偷瞥了一眼宗嶽,“搬家麼不是。”
“搬家?搬回去跟你老兒住一起嗎?上班多不方便啊。”
“不是跟我爸住,現跟我一朋友合住呢。”陳禮吞吞吐吐的,筱蠻覺察到不對勁兒。
“朋友?我們認識嗎?噢噢!難不成是……”
“啊啊啊啊我現在忙著,先掛了!您保重龍體啊早睡早起精神好!”
潛意識裡陳禮竟然擔心筱蠻知道她和宗嶽同居的事情,害怕從她們口中聽到宗嶽的名字,於是慌亂之中掐掉了通話。一旁的宗嶽多有不解,卻無話可說。
這是她們小圈子的事情,宗嶽無從干涉,況且她還一度揹負著“罪名”。
“我們回去吧,”陳禮說,“今天有點兒累了。”
一回到家就面對著重重疊疊的箱子,陳禮深吸一口氣,逮著一把大剪子一股腦兒地把它們都解放了。宗嶽很配合地將書本之類的重物搬到書櫃旁,陳禮則清點衣物。
宗嶽將書一本一本壘在架子上,心想著這小妮子到底讀什麼書呢。原本以為是各類藝術流居多,放著放著竟也看到不少理工科推薦的書目,《趣味科學》、《奇妙的物理》、《自救手冊》……陳禮的腦袋就像一個小小世界,精彩紛呈,在宗嶽眼前展開。
“那個,今晚我睡哪?我轉了一圈,好像只有一個床。”
陳禮的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宗嶽連忙將書放下。
“嗯,對,我睡沙發吧。”
宗嶽還想解釋自己的那是摺疊沙發床,結果被陳禮搶白了:
“不行,我哪兒能反客為主。這樣吧,你床還挺大的,要不咱倆分著睡?”
宗嶽猛地回頭,對上了陳禮澄澈的眸子,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
一起睡?這讓宗嶽有點困窘,但既然是對方先提出來的,倒也未嘗不可……
自己在想些什麼呢……
“沒問題,我去幫你拿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