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略還是忙,還是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還是沒有勇氣去問陳略那件事。
於是,那件事就像哽在喉嚨裡的一根魚刺,讓他難受不已。
後來一直壓抑著,他再也受不了了,顧引從來都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因為他從來都不是肯委屈自己的人,但是這一次這樣苦苦掙扎,一退再退,弄得他都不像自己了,反而像一個優柔寡斷的女人,這從來都不是他,這是他最為厭惡的自己,於是顧引選擇了出去買醉,然後向陳略要一個答案。
但是當他醉醺醺地回家,卻發現那個人已經連著兩天都沒有回家。但是他的手機裡卻連一個未接電話或者簡訊都沒有。
於是他開始無比厭惡那個充滿著陳略氣息的房子,再一次選擇了逃離。
始終沒有人來找過自己。
但是將他心裡的最後一點的希冀也被冰冷的現實磨得粉碎的還是那一件事。
那天他和某個雜誌的主編約好一起在燕子閣吃飯。
但是剛好碰見了陳略的母親和舒遲。
他知道陳母一直沒有同意自己和陳略的事,並且十分討厭自己,為了避免意外,所以還是特意避開了她們。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一避,卻讓他清晰地聽到了陳母口中的話:“先生,這是我兒媳婦,你這樣糾纏一個有夫之婦未免太不不知廉恥了。”
不知道那邊的人又說了什麼,陳母又道:“不過她和我兒子還沒有舉行婚禮,但是婚期已經定下了,如果你不嫌棄,我們還是歡迎你來參加他們的婚禮的。”
顧引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被凍住,他一個人好像與這個世界隔絕了,聽不清周圍的聲音,看不清周圍的景物,他甚至覺得自己就要暈過去了。
不知道最後是怎麼如行屍走肉一般到了一家酒吧,大醉一場。
一連幾天,顧引只想用酒精麻痺自己,只要稍微一清醒就會想起那個人,然後頭疼欲裂。
最後,他還是回了那個家。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陳略竟然坐在沙發上,臉色很不好看。
但是陳略還是想往常一樣,扶住了他,給他倒了蜂蜜水。
顧引看見餐廳的桌上,有陳略做好的飯菜,全部都是他愛吃的菜。
難道今天就要說清楚了麼?今天特意準備的飯菜其實是分手飯吧?如今還像最體貼入微的愛人一樣為他倒蜂蜜水是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才好談分手的事情麼?
想著這些,頭都要炸開了。
剛好陳略端著蜂蜜水過來,他下意識地一揮手,然後“啪”的一聲。
他才略微清醒過來,地上是溼噠噠的一片和玻璃碎片,但是眼前的陳略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你怎麼了?”
果然還是要來了麼?
然後他就失去了控制,像發瘋的獸類一般,說著難聽的話語,把往日的委屈一一道出,雖然也有很多口是心非的話。但是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神智。
最後陳略也發火了。
一片混亂。他只記得自己不停地摔東西,還把所有餐桌掀了,最後看都沒有看陳略一眼,摔了門,跑出去了。
其實他只是再也說不下去了,他怕再說下去,他就會卑微地抱著陳略求他不要離開了。
最終,陳略沒有追來。
他知道,十年,一切,一切都毀了。
顧引粗魯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眶,把自己從不堪的回憶裡扯回。
他是一個風光無限的著名攝影師啊,每天都有數不清的雜誌社和名人來請他拍照片,他在人前永遠都是這麼光鮮亮麗恣意瀟灑,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呢?
怨陳略麼?不該的。
很早以前,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很多人說是陳略掰彎了他,然後陳略似乎對此一直耿耿於懷,大概是包含了這麼一份愧疚在裡面,所以陳略對他向來是無條件的包容。
他們在一起十年,陳略對他無微不至,一直縱容他寵溺他,連平常的家務都是他一手包辦,無論他闖了什麼禍,也總有陳略幫他擺平。
但是隻有他自己清楚,他和陳略之間並不存在誰掰彎了誰這一說,只不過是遇見了,然後喜歡了,若是他自己沒有淪陷,就算陳略花費再多心思都是枉然。
其實在更多的時候也是他自己無理取鬧,纏著陳略,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就是喜歡,因為以前他心裡清楚,無論他怎麼無理取鬧,總會有那麼一個人毫無理由地縱容他。但是如今折騰了十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