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我們本不該與二孃有無緣無故的仇恨。”
她執意將這些話擺上檯面,衛桀想到中秋要回去青原郡,突然明白了衛泱的用意。
她只想了卻恩怨,乾乾淨淨去見阿孃。
梁玉也有些被衛泱感動,想到衛泱孃的高傲,想到衛泱的高傲,再想到衛烆。。。
她受了衛泱敬來的酒,也算是為衛烆了卻了一樁子心事。
“二孃倒是沒料到此生還會喝上這杯酒。。。”梁玉自嘲一笑,衛泱倒是從未如此靠近地觀察過樑玉,她於梁玉的映像,不過是一座永不變化的冰做的美人雕像,不知原來她的眼角也爬上了皺紋。
衛泱知道憑這麼多年的對立,此時講和也只是面子上的事兒,內裡仍是疏遠對抗。
她去見母親前,想處理完所有令母親憂心的事。
慕湛倒沒想到今個兒有這樣一齣戲,自己一個外人擾了衛泱安排,難怪她生氣。關於衛泱與衛家關係不好一事他早有聽聞了,衛泱能放下架子,那是多難的事吶。。。他想著想著,訓兵的時候笑出了聲,一旁的公孫赭低聲道:“爺,底下人都看著呢。”
慕湛雖不準底下這幫人將衛泱來過的事說出去,可近百雙眼都看到了她的勇氣,對慕湛印象更差。
一群嬌生慣養的世家子弟舞文弄墨慣了,遇到慕湛這樣凡事不拘小節又嚴苛狠戾的粗人,又是厭惡,又是憎恨。
慕湛望一眼這群公子哥兒的持槍姿勢,一個個綿軟無力,若真上陣殺敵,只怕會被敵人笑死。
他走到一人跟前,目光悠閒打量,無言,氣氛靜默,不過一陣子,那世家子雙腿發抖,竟是怕了他。
都是家世顯赫的人,他也無權將他們逐出軍營,瞥一眼道,朗聲對這些少爺兵道:“都回去歇著吧,別在這兒礙了爺的眼。”
說罷,自己摟著兩個軍妓回營。
衛泱回了宮,因昭帝染著病,日日陪伴。昭帝最喜歡文墨,衛泱八歲定居在宮裡後,琴棋書畫都由昭帝親自教授。
昭帝自一出生就病弱,是長公主一手將他帶大,又將他扶上地位,對於這個長姐,他是如母親一般敬愛。
他欠長公主的,恨不得成倍償還給衛泱。
難得是衛泱這孩子知分寸,識大體,不會恃寵而驕,又像他,喜愛書畫。
百姓都恨帝王無為昏庸,卻不知帝王也恨自己生錯人家。滿腹才華,有何用?好在有衛泱在,令他覺得找到自己生命的延續。。。
為了此次回青原郡,衛泱抄了百份孝經,又怕自己字跡太潦草,特地拿來請昭帝指示。
皇帝指出不當:“既然是要燒給你母親的,怎能用這麼廉價的紙張?回頭朕叫陳克庸送些宮中特製的熟宣到你宮裡去。”
宮中制的熟宣,因工藝複雜每年才能產那麼一兩批,是皇帝用來作畫書法用的,薄薄一張紙,貴過千金。
衛泱道:“紙張不過是個介質,衛泱總覺自己的字太過潦草,不夠細緻,不知阿孃是否會喜歡。。。”
昭帝瞥了眼案邊的摺子,想說的話,竟也嚥了下去。
又問:“你去青原郡的事可跟國公說過了?”
衛泱道:“託人告訴過阿爹了。”
昭帝道:“昨日衛兗請命要護送你去青原郡,你看如何?”
朝夕相處的舅甥情勝似父女,衛泱的心思昭帝豈會不知?難得是,皇權殺人無形,宮牆隔斷人心,倒也有對相依為命的舅甥。
衛泱恨衛烆,說起原因,綿綿江水不止。
衛烆架空皇權,令宮牆變做危牆,可憐的是被囚禁在牢籠裡的是衛泱的親舅父。
衛泱一想北征之事,本不該她憂愁,也頭疼。
如今昭帝要想奪回皇權,北征事關重要,若不可用衛家人,最合適人選便是慕湛。
慕家處於北方,對北方形勢再是熟悉不過,慕湛身上流淌胡人血,生性勇猛,對付北方悍匪與匈奴,倒是再合適不過。
且慕湛與慕家關係惡劣,不過是慕家庶子,即便北征得勝,未必願將功勳分與北平王府。
慕湛隻身一人,身負再重功勳未必能翻得起浪花來,昭帝自以為這是他最高明的一步棋。別看這枚棋子普通,卻置於重要的戰略位置。平衡棋局,全靠這一子。
衛泱正陪皇帝用著膳,太子匆匆闖了進來。
十二三歲的男孩子意氣最盛,又正逢叛逆時候,丁點委屈受不得。
“父皇!你快下旨砍了慕湛那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