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負氣的背影道:“我並非有意。”
衛泱披上外衫起身:“就算有意我又能耐你何?論武力智力,我那一樣拼得過侯爺?”
“昨夜是我趁虛而入,但你我本是夫妻,這些都是你應受的,公主昨夜的表現令臣很是吃驚,看來那臣的懲罰是奏效的。”
響亮的耳光聲打破清晨寂靜,衛泱打完這一巴掌,身子還是微微在顫著的。
“公主因被心上人拒絕而遷怒於臣,臣未免太無辜。”
“你說過不會再提那日。”
“只怕不提公主便認不清自己的如今的身份地位。”
她的性子剛烈,不容慕湛一再侮辱,此時到底仗著衛兗在這兒有了底氣,加之他明天就要走,才敢打這一巴掌。
“我的境地自己清楚,也請侯爺看清前路,衛泱別的不敢妄言,但總是要比侯爺活得久一些的,這世道沒有誰比誰活得更好,活得久便是唯一的勝利。”
他揹著晨光而立,在她面前形成一片巨大黑影,頃刻間,衛泱眼前萬物消滅。
他吻得洶湧且有著一貫的狠戾,衛泱倔在心中,也不想屈服,利齒咬破糾纏不清的兩片唇,也不知是誰在淌血。
他一掌托住她的後腦勺,稍一用力彷彿要將她的腦袋捏碎,但那力道不敢再重一分,怕她疼,又不得不將她桎梏。
“公主多慮,慕湛這生還沒遇到值得留戀的東西,但公主是個例外,為夫怎麼捨得拋下公主獨自而去?”
衛泱沒想過他今日會一反往常地又兇悍了起來,待她走後,又是屈辱。她寧願他時時刻刻待她如此,也不願時好時壞,彷彿她不過是一件玩物。
與慕湛小鬧一陣氣得她頭痛,有什麼東西揪著心口毫不鬆開,她扶著胸口出去,喊著伺候的丫鬟去煮粥。
不過一抬眼間,沒等來丫鬟,卻等來不速之客。
“二哥。。。”她耐著身體不適,喚了一聲,一如往日,藏住所有脆弱。
因她一手扶著柱子,袖子下滑,露出一段皓腕,紅痕刺眼,瞞不住辛澀。
衛兗一瞧便知那道紅痕是怎麼來的,慕湛對待女人素來沒有溫存,但他曾信誓旦旦保證過不會讓衛泱受一絲一毫的苦,衛兗像是心上被刺一刀,對於已麻木的他而言,是這一刀提醒他還有痛覺。
他的眼盯著衛泱手上的痕跡不能挪開,衛泱亦察覺,不緊不慢用袖子掩住。
“二哥不用同慕湛下山去麼?”
過了昨夜,她臉上再無小女兒姿態,待他是儘可能的陌生與疏遠。
衛兗知道這是她的懲罰。她是個狠心的小姑娘,說到做到。
“不必。”
“那陪我走走吧。難得有旖旎山景,我卻從未觀賞過。”
新雪覆在紅梅枝頭,壓低千枝瑰麗,狂烈冷風吹過,雪花與梅花共舞,飄向山下人家的方向。
衛泱今日穿一件大紅色披風,襯得她面色明媚。她本就是明媚飛揚的性子,只因在宮中那樣的地方見不得鮮活的一切,她為衛家門楣,為母親聲名,故作老成穩重去迎合宮中規矩,這些年只因皇帝不喜歡紅衣,她唯一一次穿紅衣,竟是出嫁那日。
她望著山下的鬧市,心情開闊了起來,回過頭衝衛兗一笑,燦若桃花,衛兗淺笑,又向前一步,靠近她的身後,與她共居淒寒高處。
“我聽他們說,二哥在草原上有位相好的姑娘等候多年,二哥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時候成家,若顧及那位姑娘的身份,我可以叫溫伯父認她做義女,往後二哥身邊好歹也有人照顧。”
“我與圖朵並非慕湛他們所想那般。”
“二哥若再不娶妻,等陛下下令指婚那日,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衛家待我有恩,只要是有利於衛家之事,無可不為。”
衛泱從枝頭拈一朵梅,花瓣沾著雪水,不帶塵埃。風從她掌中奪走這一朵嫣紅,送入人間。
她不說也知,這世上沒有報不完的恩德,他要走那天還是會走。
向西可望到練兵場黑壓壓一片,正是慕湛領兵誓師。由高處觀望,氣勢恢宏。
衛泱指著軍營的方向:“他真風光,論功績,這些年你與大哥也無法和他相比,我一直以為我與他是仇人,這一刻站在高處看著他,才發覺原來我與他才是世上最深羈絆的人。”
“他出徵的日子,將你託付於我。”
“說件趣事與二哥聽。二哥也知道當初慕湛能入朝廷位列二等侯爵,是我從百餘人的名單裡幫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