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也愈濃,他恨不得將衛泱生吞活剝了,讓她的骨她的肉,永遠和他融為一體。
他是瘋了,對她已經不是朝思暮念,而是不見她一面,連死都不敢。
兩人都見了血,慕湛嘆息,替她理好衣服,用拇指粗糙指腹拭淨她唇上殘餘的自己的血,道:“翻過北峰山就是青原郡,到了青原郡,我就放你走。”
衛泱冷漠道:“我若不能活著翻過北峰山呢?”
“有老子在,閻王也不敢收你。”
衛泱沒跟衛兗提慕湛來過的事,直接道:“我尋思著前往雲城一路都是饑荒洪水,我也不知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支撐住,不如先去青原郡,帶我身體修養好了,咱們再走水路南下去雲城。”
衛兗亦有此顧慮,聽衛泱主動提起,自然贊同。
半夜欲起身去看衛泱是否睡得安穩,憑空一雙溫柔手按上他胸膛,衛兗眉頭皺了皺,握住那兩隻皓腕欲移開,只聽身後人霸道說:“若是兄妹,你怕什麼?你最好不要動,省得氣的我吐血身亡。”
衛兗失笑,衛泱若霸道起來,簡直像個小土匪。他轉了個身,把她的腦袋按進懷裡面,說道:“你小時候什麼都怕,打雷閃電,怕高怕水。”
“我最怕阿爹和阿哥,還怕蟲子和動物,我惟獨不怕你。”她的聲音悶在衛兗溫暖的懷裡面,變得軟軟糯糯,似要融化了一般,“衛兗,阿哥和小哥哥都不在我身邊,我只剩你一個哥哥,你要替他們好好保護我的。”
“嗯。”
“衛兗。。。我現在。。。什麼都不怕的。”
失明也不怕,病痛也不怕,似乎連生死也不怕了。
北峰山有一座古寺,慕湛等人行路遇上風雪,便在寺廟裡落腳避難。
衛泱開始咳血,寺裡會醫的高僧看了,只是無奈搖頭,道一聲天意難改。就連往日最看不慣她的烏蘇也沉默,只有她自己看得開,尚有閒情調侃:“你的眼中釘終於要除去了,怎麼卻煩悶了起來?莫不是不捨我這個短命漢女?”
烏蘇見她不成人形了還對自己沒個正經,氣道:“虧得是得了病,要沒得病,你這蛇蠍心腸定不得善終。”
衛泱冷笑:“我哪裡蛇蠍心腸了?你是指放火燒浣溪宮,害你們將軍那事?罷了,與那粗人的下人有什麼好計較的,不過烏蘇大哥倒是要記住了,你當慶幸我馬上就要沒命了,否則只要我活著,還有千種法子害死你們將軍。”
烏蘇亦冷哼一聲:“你年紀小小心腸歹毒,這才有此下場的!”
衛泱突然道:“這藥我不喝了。”
烏蘇慌張了:“你你你,你真的想死啊!”
“你們一個個不都希望我死嗎?橫豎現在衛家也不要我了,我跟在你們身邊反倒是拖累,我也不想死,可能怎麼辦?我把自己變成藥罐子就能活下去嗎?”她突如其來的情緒激動另烏蘇以為這是人病死前的徵兆——發瘋。
衛泱嘆口氣,眉頭緊緊蹙起:“也罷。你們也不是無緣無故想要我死的。只是我死了之後,叫我二哥好好活著。烏蘇大哥,你是我二哥和慕湛一起長大的兄弟我才跟你說這話,你莫當我是挑撥離間了。我自幼在宮裡長大,耳濡目染朝堂上的明爭暗鬥,為了權勢,兄弟父子反目比比皆是,相信你們烏桓的歷史上也不乏此類事。如今獨孤厭已除,北方除了河西和青原郡的四城,皆是慕湛囊中物。我不敢說我比你們更懂慕湛,但是我懂被權勢遮蔽心智的人。權勢這東西易讓人成癮。。。你雖不學無術,我想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你還是懂的,若屆時我二哥與慕湛有了衝突,還望你能勸我二哥遠離是非地。”
過了良久一陣烏蘇才說:“你講道理就講道理,罵人不學無術作甚?”
“我七歲師從無涯先生,九歲同宴卿學丹青,十歲由南柳授我樂理,三位皆乃本朝賢聖,我年紀雖輕,卻是三位最得意的弟子,怎說不得你們不學無術了?什麼樣的主子有什麼樣的奴才,流氓無賴帶出來的兵,不是痞子是什麼?”
烏蘇見她一言不合就要罵人,也懶得爭論,逼她喝完藥撒腿就跑。
在古寺裡鎮日佛經薰陶,衛泱以為是回到了武威城聽寂真大師說法的日子,莫名覺得心安。
前去探路的探子帶來壞訊息,說是羌人已在山腰埋伏等候慕湛路過,衛泱聽說此事時正在喝著茶,險些沒樂得嗆死,放下茶杯與一旁的衛兗道:“他將人家從西延的廣闊草原逐到小山溝裡,人家來尋仇了呢,我若是羌人,就把他戳成刺蝟才解恨。”
衛泱的嘴越發沒顧忌,衛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