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中淚光流轉,竊竊的叫著:“師父。”
清赫未料到白秋墨醒的這樣快,臉上的溫情轉瞬化為尷尬,慌亂的放下瓷碗站起身來,險些將白秋墨帶落地上。
“師父,師父別生氣,是小六錯了,不要趕走小六好不好?”白秋墨跪在地上雙手緊抱著清赫的腿,啜泣著低聲哀求道。
“小六再不偷懶了,什麼都聽師父的好不好?師父要是也不要小六了,小六能去哪呢,小六就真的可憐死了,師父忍心嗎?師父,師父。”白秋墨毛茸茸的頭不停蹭著清赫的白褲,淚水也熱熱的滲進布里,明知這是他慣用的撒嬌手段,可清赫看著他後頸處若隱若現的鞭痕傷疤,還是心痛做一團。
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卻堪堪停在半空,白秋墨破涕為笑,蹲起身子去蹭師父的手掌,像只柔軟馴服的大貓。
清赫無奈的後退了幾步,白秋墨便追上來繼續抱著他:“知道師父最喜歡小六了。”
掛著淚痕的臉上全是欣喜與小小的驕傲,清赫剋制著情緒,只不輕不重的推了他一把:“將你逐出師門的話,不是戲言。”
世上安得兩全法,情路難,正道亦難,不願逼你割捨,為師只能自私的幫你抉擇。往後,你怨我,你恨我,都好過你親眼所見,刻骨銘心。
☆、大道
白秋墨聽後洩氣的鬆了手,垂了眼眸不知該作何回應,只呆呆的重複著:“師父。”
清赫不忍看那一臉失落的神情,剛想轉身出門,卻被白秋墨膝行著跪立攔在門前。白秋墨著急的四下環視一番,立刻捧起桌上的長劍遞給清赫:“徒弟自知辜負了師父一片苦心,枉費師父諄諄教導,至今仍一事無成實乃令人傷心,徒弟愚鈍,望恩師懲戒,而後能再給徒弟一次機會,徒弟定然認真修行。”說完又鄭重的磕頭行禮。清赫聽著那磕頭聲只覺心被狠狠撕裂開來,他從未見過白秋墨這般模樣,為逼回滿眼淚光,握劍的力度又深了幾分。
低頭將劍刃抽出扔在地上,冷冷泛白的劍面映出清赫看似淡然的神情,那銀白素色的劍鞘厚重,縱使清赫儘量收著力氣,落在白秋墨身上也是難忍的一顫。
這罰雖是自己請來的,但真正打到身上,白秋墨心裡還是免不了的委屈難過,師父從來都沒對他說過重話更別提動手打他,想著又紅了眼眶。
“路不是你自己選的嗎?你哭什麼?”白秋墨揉揉眼睛低著頭沉默不語。
“大道以為天下蒼生,小道以為利家利己。出言先顧及他人感受,行事先考慮因果緣由。萬事望三思而後行,莫由得一己慾念置萬民於水火,這責任,你抗不了,這罵名,你亦背不起。師父從未盼你出人頭地揚名立萬,只願你可隨性成長平安一生而已。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生死愛恨,不過都是曇花一現,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還未看開這世道不過生生不息的輪迴,凡人可以逃不開,可以處心積慮只為益壽延年,機關算盡只為一場風花雪月,但你竟也深陷其中,萬丈紅塵,可是能摔的你粉身碎骨,白秋墨,為師為你擔憂。”清赫哀傷的話語一字一句敲在白秋墨心頭,眼眶中的熱淚再忍不住的滴落。
印象中的師父總是不點破的提醒著他的錯誤,慢慢的期待著他的成長。但這次師父直接同他講了這麼多道理,怕是已心焦至極不得不說了,白秋墨心間對恩慈的師父積澱滿滿愧疚。
清赫握著劍鞘只覺一陣氣血翻湧,趕忙一腳踢開白秋墨回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強忍著咳嗽平靜的扔下句:“跪著反省。”而後便趕忙出了房門。
寧玄隔老遠就看見師父衣襟前滴落的耀眼鮮紅,趕忙把手裡茶托一扔跑上前去,師父緊閉眼眸呼吸也變得急促,寧玄趕忙撫著師父胸口幫他順氣:“師父,您付出的,他……”
“身為地澤守仙,縱容煞鬼使其終成大禍,這本就是我的過錯,與小六何干?”頓了一會後,語氣滿是疲倦:“況且,他沒有死在那血煞手中,已是最大的幸事,再別無所求。”
☆、清算
秦風城因著翠玉樓那官府也理不出頭緒的慘案而分外小心著,只當是商行的競爭對手惡意報復。整日的鎖著大門,除卻自家下人一律不見,生怕闖進來幾個提刀大漢了結了他的性命。
算來近期本該迎來洞房花燭這人生大喜之事,雪燕卻莫名成了具身首異處的屍體,那血液噴濺滿屋的場景,使秦風城而今想起仍覺得心悸,過後便是無盡的感傷。
雖說商行之人出外都是鑲嵌著假面的笑人,可是秦風城對雪燕可是真心喜愛的。本是抱著陪同高官作樂的想法點了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