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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二十多年了。

☆、落定【完結】

春日的祁江渡口草長鶯飛,烏篷船在碧波中輕輕晃動,撐起長篙往江心靠去,水面被劃出一道裂痕,又悠悠的合攏。

漁網映著朝陽撒在水面,鸕鷀撲扇著雙翅立於船頭,漁人正正草帽扯起網來,一曲漁歌悠揚唱起,與岸邊熱鬧的集市相互交融。

這是個購買海鮮的小市,來的都是些起早的老人或是貪便宜的婦女,吵吵嚷嚷討價還價,與祁江的浪潮構成不變的景緻。

“才這麼小的兩條魚竟然要一文錢?你怎麼不去攔路搶劫喲?”

“哎喲我的姑奶奶誒,你這頭戴金釵腳踩繡鞋,還在乎這一文錢嘛,打發叫花子也得給這些吧?都是小本生意,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啦。”

那女人一聽,昂著頭驕傲的扶了扶插在一堆亂髮中的金釵,把兩尾魚放在竹籃子裡,這才從那皺皺巴巴的貼身荷包中摳出一文錢扔給了攤主。

可那步子還沒邁出去,便被一衣衫襤褸之人衝撞在地,竹筐裡的雞蛋碎成了一片黃燦燦的粘稠,婦人站起身叉腰便罵:“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著急投胎是怎麼著啊?”

旁邊的一眾人打趣道:“你跟個瘋子能講出什麼理來?”

婦人看著那一臉黑泥、衣不蔽體、抓著被攤販扔出去的魚蝦啃的一身口水的瘋人,只能跺跺腳,拾起東西,自認倒黴的離開了。

瘋子睜著僅剩的一隻眼睛看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傻乎乎的拍拍手嘿嘿笑起來。

清宮冷殿中結著淺淺一層冰霜,白秋墨呆呆坐在石凳上,眸中空曠如冰凍寂原,再沒了一絲凡塵氣息。

石桌上的幻月星辰杯斟滿了佳釀,投下如夢的星跡。自成仙后,白秋墨一步也未曾出過這殿門,只一人,不言不語,不眠不休,可那灼人心肺的苦楚而今也因這仙人身份而若隔世,唯餘悶悶的鈍痛糾纏不止,扯回了所有相思。

白秋墨從未飲過酒,不知那純白的液體竟能刮過咽喉直辣到心裡,杯盞被推落在地,震落了斷情枝的仙露,激起一朵破碎的漣漪。

今夜只唯求一醉,還我一縷黃粱大夢,清風徐徐,牽牛花順著籬笆牆伸向天空,而你笑意朦朧,輕倚柵欄待君歸。

思愁思愁,幾世還休。白秋墨牽動嘴角,卻驚動了眼底。一滴淚,照清這一生。

這究竟是無上的天恩浩蕩,還是命定的在劫難逃。

願再見我還記得你模樣與那深長時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番外。

☆、伶人【番外】

“楚靈你快來,我發現個寶貝。”看見風顏一臉認真的樣子,楚靈連忙靠了上去。

風顏迅速從旁邊小攤上抄起個豬形的面具扣在了楚靈臉上,而後便哈哈大笑著跑開了,楚靈把面具往店主手裡一塞,攆上風顏在人群裡打打鬧鬧起來。

“誒,你們兩個孩子,鬧歸鬧,可別衝撞了路人。”清赫看著上躥下跳的兩個徒弟,無奈的搖了搖頭。

季初和夏珏一人捧著一堆油布包,吧唧吧唧吃的來勁,連師父停下了腳步也未察覺,一下便把師父雪白的長衫染上了一片暗黃油漬,清赫剛回身想教訓幾句,就聽得“嘩啦”一聲,寧玄正一臉茫然的握著碎瓶頸口,身後是商家不依不饒的索賠聲,清赫頓覺有些頭疼。

相比雞飛狗跳的五個孩子,白秋墨則是面無表情的跟在他們身旁,只清赫關懷的詢問著,才能得到幾句簡短的回應,冷冰冰的顯得陌生而疏遠。

賠完錢後實屬囊中羞澀,清赫轉了幾圈又穿過一群嘰嘰喳喳的孩子才給白秋墨買出一個糖人。舉著那笑容樸實的糖人,白秋墨學著記憶中夜璃的樣子從頭咬著吃起來。

清赫見他這黯然的神情,猜到怕是觸及了往事,只暗暗自責明明是帶他來散心的怎麼又弄砸了呢。

“哎喲喂。”楚靈揉著摔疼的屁股對那急匆匆的路人翻了個大白眼。

“這位小兄弟,真是對不住了,我這著急去看熱鬧,一下就……”楚靈一聽看熱鬧這三個字,連灰都顧不上掃,立馬站起身好奇的追問:“看什麼熱鬧?”

那人一聽可來了勁頭:“你們還不知道啊?今兒城東那家裕合茶樓為慶賀開張,可是請來了這紅透半邊天的名伶溯月,就在外頭擺臺,去的可都能瞧見,誒,我不跟你說了,再晚一會可是擠不進去了,先走了小兄弟。”

人間從百年前便開始興起這戲劇,只他們忙著衝破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