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著巒山。
那帶遠山,像是。。。。。。第二次和儒尊一起找道尊時,同劍子一起發現的地方。
迷跡山,十五甲子前。
劍子那時,才十五歲,龍宿則比他稍長几個月。
“好友,不過就幾個月而已,沒必要如此啊。”
“耶,劍子,幾個月也是大。再者,吾們也剛見面第二次,關係有這麼好嗎?”
劍子一臉明明是你最開始擺那副幾百年沒見面的老朋友的架勢,黑色透亮的雙眸裡,映出對面華裳人的影子。那對鳳目生得極好,除了能感覺出眼底時不時藏著的笑意,還有十分銳利的殺意。那是種,看慣殺伐決斷後的冷漠。
這倒著實讓不經意對上鎏金眸子的劍子,愣住了。
他,想起了三歲時的火焰燎天,昏沉沉的夜色,並沒有為他們的逃亡取得多大的機會,輕易被一名將士發現,之後,之後。。。。。他,記不清楚了。只感覺頭疼,讓他眼中的天地開始顛倒。
混沌之中,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喉嚨中像是有什麼粘稠的液體,隨著口腔中不斷充斥著的熱氣和不安跳動著的心臟,徹底顛覆了他的世界。
腳下一個踉蹌,兩耳似發出轟鳴,眼前,是一片的黑幕。
龍宿跑了上去,還是沒能及時拉住突然昏倒的劍子。白色的水袖,只與他伸出的手打了個擦邊。
這個人,為什麼總是這樣。
總是,這樣,不說任何關於他的心事。
龍宿一把將劍子橫抱在懷中,匆忙跑回了道觀。
劍子發了高燒。
龍宿被儒尊罰抄了十遍《中庸》。
“龍宿。”
劍子像是剛剛病好的模樣,喘著粗氣,聲音是他一貫的柔和。
見劍子如此,龍宿放下了手中的筆,給劍子拍著背,遞了杯茶水。劍子喝了一大口,就推開了龍宿。
“汝方才病好,跑來做什麼?”
“如果儒尊因此要對好友的責罰翻倍,那麼翻倍的分量,由劍子負擔。”
感情跑來就為了這件事情。
不得不說,龍宿心中其實有點失落。
“劍子,汝現在的任務是養病。”
“龍宿。”
劍子的語調,是龍宿從沒有聽過的堅定。
“好吧,不過師尊來了。。。。。。”
“朋友者,合以吐槽,分憂,擋箭牌時用。”
“哦,所以汝每次有事總找吾拖下水。”
“凡是自願上船者,便不能算是吾之過。”
“汝這話,有深意。”
劍子沒有回話,反而像是在想什麼事情。
龍宿重新拿上了筆,繼續抄書。這時,傳來了劍子的聲音,彷彿平靜無波的水面突然有石頭砸如水中。
“龍宿,那天吾怎麼了。”
“汝自己怎樣,自己不知?”
“吾。。。。。。像是忘記了很重要的人。”
“劍子。。。。。。”
“吾沒事。”
“汝不說明,又何必問吾?”
“這嘛。。。。。。”
“哎呀,劍子,汝這句‘這嘛’,遠比‘走啦走啦’更讓人心驚啊。”
“哈,是嗎。”
回話本來是疑問的語氣,卻加強了肯定的音調。
在外面的儒尊,本是來觀視進度,但還沒踏進去就聽到龍宿房內傳來和人說話的聲音後,就站在外面,聽著裡面的動靜後,輕笑了一聲,便離開了。
聽說龍宿後來被儒尊叫了過去,說了些什麼,不到一刻的時間,從裡面出來,說是不用罰了。劍子為此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說什麼,白白浪費了吾抄那麼長時間。自然,這話一出,少不得被龍宿嘲笑。
龍宿第一次見到劍子的筆跡,也就是那個時候。和他人一樣,筆勁不大,字跡圓潤雖然有些潦草,卻能看得出走筆時的心境。
儒尊說,一個人寫字時的樣子和他寫出來的字,也能看出這個人的品性。
“劍子,汝看,那帶遠山。”
“是迷跡山。”
龍宿點頭:“還有興致再一踏故地嗎?”
“好友難得一邀,劍子焉有拒絕之理?”
後者只是將手中的摺扇掩去了大部分的臉龐,看不大真切的雙眸,卻似鉤子般看著劍子行走的背影。
迷跡山,常年被不明煙霧環繞的群山。也曾有附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