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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見韓一川有甦醒的跡象,迪安湧出欣喜和如釋重負,隨後又緊張地繃直肌肉,他現在還沒法出現在韓一川面前,至少不能讓韓一川知道他在自己面前已經暴露。

迪安怕韓一川一又逃得無影無蹤,哪怕他現在有無數衝動想告訴韓一川,他想和他複合,也不敢打這一個賭。

他是真怕了,怕再也找不到韓一川。

他不能讓韓一川看到是他救了他,在韓一川那顆膽小的全是窟窿的心治癒之前,在撬開他那身王八殼之前,他們都不能以真面目相見。因為韓一川腦子裡的彎太多,碰到感情就彆扭成回形針,有時候糾結得迪安恨不得直接把人打暈了,但即使韓一川再擰巴,迪安還是在乎他。

和杜凱打過招呼,迪安偷偷挪出了韓一川視線。

韓一川醒了,醒之前迷迷糊糊猜測有人給他喂水,可那點水一點不解渴,太少,伸出舌頭想索要更多,水沒舔到,舔到個不明物體,一瞬即逝,快得好像錯覺。

可是那觸感太誘人,是身處黑暗中的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溫暖,這暖流宛若冬日暖陽,包裹住在黑暗而冰冷的潮水中飄蕩的他,將他引導至岸邊,又為他披上一層羊絨毯,是在他意識回籠的那幾秒裡,最珍惜也最眷戀的觸感。和記憶深處,每一次迪安親吻他時一樣的觸感,美好又溫暖,想忘也忘不了。

可是當他醒來時,全消失無蹤。

韓一川低嘆,起身靠在床上,讓杜凱給他倒了杯水,便一直坐著發呆。

稍稍緩過勁,褲子口袋的手機唱出了一首《》。

韓一川一動不想動,電話後來是杜凱接的:“喂,你好。”

那一頭和杜凱寒暄了幾句,杜凱隨後把電話插回韓一川褲袋。

韓一川半躺在急診室的床上裝死:“誰的電話?”

杜凱不著痕跡地撇了一眼躲在韓一川視線死角的迪安:“你的白月光硃砂痣。”

韓一川不裝死了,硬著脖子表示不服:“胡說,我是單身主義者,怎麼可能會有白月光硃砂痣這種東西。”

杜凱笑笑,他家老闆優點很多,缺點更多,這死要面子彆扭上天就是其中一條:“來電顯示上這麼寫的。”

韓一川癟嘴,很久以後才說道:“他是我前任。”

第31章 前塵往事

杜凱想起迪安和他那段誠摯的談話,語氣有點猶豫:“我覺得……你前任挺關心你的。”

韓一川自嘲地勾唇笑:“那是因為他不知道他關心的這個人名字叫韓一川。”

杜凱有點鬧不明白:“為什麼?知道了,他就不關心你了?”

韓一川努力把頭轉向杜凱的方向,說話的時候情緒並不高:“杜凱,你把留海撩起來,讓我看看你眼睛。”

杜凱嘆出一口氣,把留海撥到了腦後。

這是一雙不同於一般黃種人的眼睛,偏向歐洲人的深邃,雙眼皮又深又明顯,嵌在杜凱臉上顯得尤為奇怪。

韓一川看著這雙眼睛,緩緩閉上眼眸,彷彿這樣,那雙眼睛就能在心裡多呆一會兒,可是最終,那眼睛的形狀都會逐漸模糊,就跟現在隱隱疼著的頭一樣,沒過幾秒,就不清晰了。

輕微腦震盪沒有留下後遺症,但這隱隱的頭疼,讓韓一川腦子裡一片混沌,大概是太混沌,遮住了清明的思緒,潛意識裡,剛才被人抱在懷裡的觸感就這麼突兀地映入腦海。

他不記得那人的聲音,沒看見那人的模樣,但是那個觸感,他卻記住了。就像每一次他被迪安抱在懷裡的觸感一樣,特別特別相似。

韓一川募地挑開雙眼,睜得渾圓,急迫地問:“杜凱,今天救我那人,長什麼樣?”

杜凱撓撓頭:“太暗了沒看清啊。”

“快想想,好好想想。”想想是不是迪安,會不會是迪安?如果是迪安,那麼他是不是該離開上海了?

“只知道是個外國人。”

杜凱話一出口,韓一川嚇得心臟都不跳了,一口唾沫堵在喉口,怎麼咽都咽不下去。

杜凱又說:“長得應該挺帥的,黑頭髮黑眼睛,你別說,跟明星……”

“別說了。”韓一川因為剛才一下神經緊繃,頭疼的厲害,杜凱偏尖的聲音讓他越發不舒服,於是在聽見黑髮黑眼的時候,擰著眉頭打斷。

迪安是金頭髮,而且迪安不喜歡染髮,所以單這一項,就應該能撇除那層可能性。

杜凱微微撥出口氣,這算是糊弄過去了吧。

韓一川又躺了會兒,被推到輸液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