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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事關夏侯瑾軒……不,權當還他救命之恩便罷!

曾然被他神色一凜,脫口道:

“魔君恕罪,我等來此地時日尚短,對當年事並不知情,魔君倘有疑慮,大可由我等修書一封往族中長老,或有線索。”

姜世離不覺面色有異,點頭道:

“書信往來尚需多久?”

曾然估算道:

“至多三日。”

姜世離神情微松,道:

“那便有勞代我一問了。”

曾然聽他客氣,一時惶恐道:

“不敢!”

姜世離灑然一笑,道:

“待此事了,便當你我不曾識得,待我尋獲方法,自會離去。”

此話一出,曾然色變道:

“魔君這是為何,我等為魔君,自當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姜世離微一怔忪,露出苦笑神色。

血手啊……

他無來由記起多年前覆天頂上一幕。

厲巖在後質問他,而夏侯瑾軒在旁靜默。

“你剛才在大殿外說的那些話,我可以當做是發自真心,絕不更改的誓言嗎?”

“好!只要你為魔君一日,我厲巖便奉你為主上,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從此一世忠誠,誓無二心。

血手必不會讓他失望,只是——

姜世離閉眼復又猛然睜開,道:

“你我不過因緣相會,不必談何忠誠。你既提出相幫,便不違背祖訓,我自孑然一身,無從懼怕,而你一族在此紮根日久,所要割捨,非三言兩語可說清,既如此,何必強求。”

“魔君……”

曾然微啟兩字,又閉口不言。

確實,自長老傳書時起便覺忐忑……

大神後裔久經傳說,未必是真,即便真有此人,當真可無怨追隨?

族中青年多有不忿,認為魔君不過一徑誇大,他原先也自猶疑,直到親見姜世離,方知獸祖何以臣服。

他被說正心思,一時羞愧難當,面上陣紅陣白,卻又滿懷感激。

姜世離卻似不介意,他目露欣慰,在曾然肩上輕拍一記,道:

“去吧。”

曾然俯身恭敬道:

“曾然定不負所托,三日後,傳信魔君。如此,告辭!”

言罷深深一揖,轉身退走。

留姜世離一人在原地靜默出神。

親族團圓,和樂美滿……這才是他要的結果!

而淨天教——

姜世離低垂下眼,兩手緊緊握拳。

“我本就是魔,更是蚩尤後裔。號稱魔君,護佑同族,捨我其誰。”

“好一句誓不成悔,好一句自有覺悟,果有擔當!魔君之名,舍爾其誰!”

舍爾其誰?

捨我其誰!

要回去!他一定要回去,回去親眼看一看……

**

姜世離似站定很久,又彷彿短短片刻。

只待他眉心攢起,才道出一聲嘆息,轉身道:

“……出來吧。”

恰有月輝照下,畫出一人淺灰身影。

來人掩在樹後,到姜世離開口,方現身走出。

夏侯瑾軒懷抱一物,踏上前來,離得近了,始能聞出草藥氣味。

姜世離略一皺眉,似不喜這味道,搖頭道:

“你一人來此,便為取藥?”

夏侯瑾軒看他神情,少許捏緊皮紙,減去些腥味,道:

“你進去不久,魯兄來傳話,言長老著我取藥,看藥方,當與你有助益。”

姜世離點頭,邁步往來時路去,夏侯瑾軒一齊跟上。

走過半晌皆是無話,或是契合,都不提及曾然一事。

到隱隱見那一行石屋,夏侯瑾軒方開口道:

“適才我與魯兄閒聊,讓我代為轉告,與姜兄多有得罪,還請姜兄萬勿記在心上。”

姜世離仍徑自走,神情不置可否,夏侯瑾軒接著道:

“時候不早,用過飯再回去吧。”

姜世離一點頭,二人遂往長街走去。

到街上,見燈紅酒綠,車水馬龍,行人熙來攘往,客商呼喊叫賣,一派熱鬧景象。

二人在一間酒樓坐定,叫來三菜一湯,又點了鍋白米,匆匆食過。

少頃,夏侯瑾軒叫小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