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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隨著年紀的增長,這種事情也沒有減少,小時候覺得這種小任性很可愛,可到了琉生上小學那會兒他也沒改過來,棗便覺得他有些煩人。某一次他們三人又在一起學習,琉生率先寫完作業又來搗亂,一定要拉走梓,棗便生氣了,將他呵斥了幾句。

棗到現在都記得琉生當時嚇傻了一樣的吃驚表情,他愣了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最後他突然衝他們三個人深鞠了一躬,說了好幾遍對不起,然後跑掉。棗很後悔,當即就追上去道歉,但是琉生卻神色如常地說沒事,打擾到他們學習的確是他不應該。

從那之後,兄弟們之間依舊如常,卻又好像有什麼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微妙地發生著改變。直到幾年後某一天,椿突然發出一聲感嘆:“哎,小時候的琉生多可愛啊,經常會給我們三個人攪局呢,可是現在長大了卻乖得不像話。沒有他來打擾我還真覺得寂寞呢,好懷念小時候的琉生。”

棗恍然驚覺,是了,自從他衝琉生髮過脾氣後,就再也沒發生過三胞胎聚在一起時被琉生拉走一個的現象,甚至於,看見他們三人一起回家在客廳裡準備玩或者討論什麼事時,琉生還會主動迴避。

棗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意識到琉生的內在有多敏感。他再一次跟琉生道歉,但這時候琉生已經小學快要畢業,即便道歉也顯得為時已晚。琉生表示已經不記得那件事,還笑著安慰棗不要為小時候的童言童語感到自責。

是啊,因為年紀小,所以很多時候說話做事都不怎麼考慮別人的感受,才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傷害到別人。

可能琉生的確不記得那件事,但棗卻懷著這份愧疚開始不自覺地默默關注他。有了前車之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後,棗自己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面對琉生不管做什麼都很謹慎,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在某個時刻無意識地傷了他的心。

可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這樣,他們之間越是疏離,到後來幾乎已經無法交流。

棗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明明他很想對琉生好,一直把他當親弟弟愛護著。他思考了很長時間,更加細緻地觀察琉生,懷疑他是不是因為小時候的事而有所抱怨,還查閱了許多心理方面與人際關係方面的書籍,卻始終得不出一個合理的解答。

這個困惑一直到媽媽移民去了加拿大,他才有所領悟。

琉生他,並不是抱怨小時候的那些事,而是因為那些事讓他意識到自己與朝日奈家兄弟的不同,意識到他身上沒有朝日奈家的血緣,意識到養子與親生兄弟之間的差距,所以他畏懼彷徨,認為自己做的那些事大概觸犯到親兄弟之間的某種羈絆,於是為了不再發生那種現象便將自己封閉起來。

棗算是發現得比較晚的,雅哥、京哥還有光哥發現得最早,要哥和梓在其次,但大家都沒有相互說破,只是默默地關注著琉生,用自己的方式愛護著他。

當明白了這一點,棗馬上改變從前的心態,要想重新獲得琉生的信賴,首先就不應該在他面前表現得那麼謹慎和客氣,而是要把他擺在“親弟弟”的位置上來看待,視角改變了,態度自然也就不再一樣。

但是,當他準備實施這些措施時,竟然發現已經無法將他擺在“親弟弟”這一位置上。多年來的默默注視,看待他的視角原來早就不純粹,現在才想把他當弟弟看待,已經來不及了。

琉生伸出舌頭舔了舔,冰涼的、微微苦澀的味道在舌尖散開,“有點苦。”

棗一邊喝一邊笑看著他,“喝不慣就別勉強自己。”

“不是。”琉生搖頭,表示自己還是想喝,“涼涼的味道,其實挺不錯的。”說著,喝了一大口。

兄弟倆一邊吃一邊喝,等到將所有東西都掃光,琉生也醉得一塌糊塗。

“才兩罐啤酒,琉生你的酒量還真大啊!”棗看一眼琉生面前的兩個空罐子,好笑地揶揄他。

琉生搖晃著站起來,走到沙發邊上抓起自己的包,從裡面翻出小剪刀愛德華,回身對著棗比劃,剪口一上一下咔嚓咔嚓作響,“棗哥,我幫你剪頭髮。”

棗的眉梢一抽,“前兩天剛剛才剪過啊。”

臉上淡淡的紅暈,但神色如常,眼神清明。說話不打結,可走路時身形左搖右晃。琉生手裡抓著剪刀走過來,一下子撲在棗身上,左手揪住他一縷頭髮,右手揮著剪刀,“剪掉!”

“琉生!”棗心驚肉跳,眼疾手快抓住琉生的右手,“拜託,你差點戳到我的眼睛誒!”頭髮剪了事小,眼睛瞎了可不是鬧著玩。

不能由著這孩子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