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好像是永遠不會止盡的感染著人,像盛夏的天空那般明媚,使人移不開眼。我偶爾看一看那個坐於桌前端端正正一絲不苟的人,右手的袖子挽得高高的任憑冷風吹過,她寫字的時候總是心無旁騖,我能想象那張揹著我的臉是何其的嚴謹,一板一眼,認認真真,就像她在我面前教我做功課的時候,常常嚴肅;眉毛低挑,但是這樣的嚴肅總不該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孩的臉上,尤其是在面對年紀相仿的我。我多想她,笑一笑,像照片裡那些樣子,像她偶爾和陸以平打鬧的時候,我想她對待我像一個朋友。
我想起那晚上堆雪人的時候,她是那樣的快樂,我站在她的旁邊,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的笑容,她的快樂渲染著我,但我同樣感受到了,她的快樂是給她自己的,與我無關,與任何人無關。
有些人,她,連笑容於你人而言都是孤獨且疏遠的,你愛她的笑,你希望她快樂,但是你明白那與你無關的,你站在她的旁邊,亦或者你距離她十步、一百步,你在對她笑,你試圖掏心掏肺,但是你沒辦法使她真的快樂,更沒辦法讓她憂傷。而這件事,是另一個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的。
就像,陸以安。
她手拿著毛筆站在我旁邊的時候,我正翻看塵埃落定,第83頁,正好拿著那張照片,看得出神。聞到了濃烈的墨汁味,猛然抬起起頭,她臉上甚無多餘的表情,一隻手負在身後,一隻手拿著毛筆,像電視裡的小老頭。她看著我的時候我是害怕的,我不知道她是否生氣,但還是假裝鎮定的放下書,拿著照片再裝作細細的看了一下。
“陸姐姐,這是你朋友嗎?我有在兩本書裡見過她的照片,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
“她好看嗎?”陸以安的聲音很平靜,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稍稍柔和。
“很漂亮的姐姐,讓人不覺得要多看幾眼。可是你說你站她旁邊,怎麼就學不會幾分別人的美?”我儘量以輕鬆的語氣打趣著她,沒想到她竟然笑了。
淺淺的笑容。“因為她的美是別人學不來的。”她把毛筆放回書桌,過來從我手中拿過照片。
有人說愛得濃烈,是沒有辦法掩飾的,也沒有辦法騙過每一個真的想要知道的人。就像此刻的陸以安,她看那張照片的時候,眼角的笑越發深邃,就像一滴墨汁剛滴進水裡,就迅速盪漾開來,渲染一片。
那笑容刺眼得讓我忍不住要出言打斷。
“陸姐姐,你幹嘛這樣盪漾,別人再漂也不是你的呀。”
陸以安看著我,居高。我仰著頭見她,臉上的笑非但沒有消了半分,反而更深。“她不是別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能與我說的話,總是很少。我坐她床上去,給她騰出地方,只見她把其他書裡的照片都找了出來,從書架裡取出一本很厚的書,是我前兩天才借過但是沒有興趣看的《追憶似水年華》。她把照片全放裡面,當著我的面合上。
“江茗,以後不準再看我照片,免得看多了,影響我在你們心中的美好形象。”
她說的時候是笑著的,語氣也比往常輕柔。
可是她在我心中,一向沒有什麼好形象,在給我講課時也總是不修邊幅,手指甲裡常常是沒有洗乾淨的墨汁,穿的也永遠是厚得臃腫的睡衣,頭髮亂糟糟像從來都沒有梳過,一向如此。她該知道的,一向如此,她只是不想我尷尬罷了。
我沒有為偷偷翻看她照片的事道歉,我想她並不知道我是有意為之的,就像她並不知道我曾靠著牆角聽過她打電話時愉悅的聲音,這是認識她以後第二個埋藏在心中的秘密。
我坐在塑膠椅子上,她躺在床上,和我不過半米的距離。那天她教我做題的時候,我總不能很好的集中精力,表現也要比平常要笨許多。我看著把書蓋子頭頂,四肢攤開表現她很累但臉上並無一絲不耐的陸以安;聽她用那麼平靜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給我講題,指使我去給她倒水;看著她白皙的有些圓的臉蛋上,她時常緊蹙的濃眉,她戴著的厚得反光的眼鏡和她不停張合的嘴唇;看她無奈把本來就凌亂的頭髮揉得似雞窩頭。
看著她的那時候,就隱約有種感覺,以後大概會有更多與她有關的秘密要堆進我心裡,直到有一天多得會把我的心臟擠爆,破碎的秘密要伴隨著鮮血蔓延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好久前的存稿,按理應該改改再發,但最近不想改。。。
☆、五
五
南安,11:43。
“天空的雲,格外的好看,大片大片的好似海綿,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