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後,再回到最初的地方,她彷彿變得重要了許多。
她拉著我,說許多她大學的事情。剛剛步入大學的朋友們,總有很多自己的事要說,所見所聞遇到的人,都比我們曾經的那個小城市小校園要大的多,最初都新奇得很,足夠我們說好幾天。我一直傾聽,關於她加入那個有許多帥哥的社團、或者奇怪刁蠻的女老師,要直到她說得滿意為止。
她邀我去她家,她父母出去走訪親戚,由她親自下廚請我吃飯。我站在廚房門口,倚著門,看她熟練的炒著菜與我說話,油煙有些嗆鼻。我不善於廚,一是自己不喜,二則父母嬌慣,但我一向對會做飯的女生有些好感,包括陳清涵。
“你和趙毅還好麼?”
“挺好的,我們每晚都會通電話,今年還一起過了情人節,不過他去z縣外婆家了,所以我們回家也才見了幾面。你呢,江茗?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麼?”
“我本來是有男朋友的,不過情人節那天分了。”
“為什麼?”她停下勺,轉頭看我。
“我沒辦法對他說我愛你三個字。”
“那你為什麼要和他一起。”
“我其實也算喜歡他,他和陸以安有點像,當然我並不是這個原因想要和他在一起,和他一起,有時候也蠻開心的,但是總是要瞞來瞞去,我不願意欺騙他,但也沒辦法對他敞開心扉。心裡有很多秘密還要再設一些騙局,實在很累。”
“那就這樣吧。過來端菜,到那個桌子上去。”
李蘇綿做了醬爆白菜,酸辣土豆絲,還有一個三鮮湯,味道還不錯。
我打趣說:“蘇綿,誰能娶你也是幸福,雖說不是大廚,但是能吃飽呀。”
“嗯,我就說,趙毅以後要是娶我肯定會很幸福的,我正在學做一些大菜,下次見面,做與你吃。”
飯畢,我們在她房間閒聊,她拉著我坐在她的面前。
“江茗,我給你化妝吧,這是一個女人必學的本事。”
“我怕你把我化醜了。”
不過最後,還是讓她給我化狀。她技術並不差,讓我有點點愛上化妝後的自己,我們並排躺在她的床上,嘮嗑一中午。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李蘇綿陪我去買了水果,我準備去看望李阿姨,獨自一人,與她告別。
臨別前她給我擁抱,我雙手拎著水果,沒有抱她。
她說:“江茗,在北京要替我看著趙毅喲。”
她說:“江茗,難過的時候要和我說,我知道你會一直喜歡陸老師,我理解你,也支援你,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
每一種感情,都不是平等的,我們盲目、我們狹隘、我們像淘氣的孩子鐵著心腸,我們曾不止一次的冷漠、自私、不願珍惜,請原諒我。我們也會如此被人相待。
☆、二十六
“龍應臺女士說:‘我慢慢地、慢慢地瞭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但要說實話,中國的大多父母做不到如此。
中國老話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父母與子女早在無形中籤訂了契約,這是社會契約,在中國這樣的社會,以愛之名,做自己以為對的事去插手對方的生活是,大概是受父母之命,少時從父,老來從子有關,這種契約在越偏遠的地方越深刻,深刻到你不能說NO,你只要散發出任何抗拒的氣息,就會如同哥倫布身處教會。
所以,婚姻愛情工作人生總是遭受操控,這本身是大環境和人物性格的悲劇。
平凡即悲劇。
悲劇之源或許是愛,平凡普通一般人的愛,愛的深深沉沉,讓人呼吸不能。
難怪有人要說,有人說過,平凡即悲劇,當然,這個哲學的問題就此打住。我們與父母的關係,以至我們與將來子女的關係,都是要用一生去探索的,倘若,可以有一孩子的話。
然在遠方,我常懷念母親慈愛的眼光,記得她做家務的時候常常抿著嘴,她臉上幸福的笑容、想起便使我快樂,我愛她,哪怕是她滿是皺紋的臉和花白的頭髮,她一邊做飯一邊絮絮叨叨的時候,她為我縫著被子卻又嫌棄這我的時候,這些一切一切都是我愛的,我愛她如同她愛我一般。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愛,父母予之子女偉大的愛,而我總害怕有一天將與她用這愛互相傷害,畢竟我這輩子,總會有一件事開始忤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