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腰帶,一分分收回,藉機和自己最後的時光作別。
“我只有一個要求。”她慢慢抬眼,眸底一片空濛:“你們就在這裡殺了我,我不要再回到紅蛛門,到死要做個自由的鬼。”
蕭景於是轉頭,和秦若歌做了個無聲的交流。
秦若歌眼波黯淡,裡面裝著句話,是不想蕪女就這麼死去。
蕭景立時懂了,於是劍走偏鋒刺入蕪女空穴,接著又在她胸口劈上一掌,將她打入了旁邊的懸崖。崖外深不可測,蕪女活命的機率只得萬分之一。可萬分之一也是機會,蕭景和秦若歌對視一眼,心底同時閃過這個念頭,又同時沉默。
兩人最終回到紅蛛門,秦若歌心情甚好,因為上頭只讓她救洛清風性命,可她卻同時解了他心魔,只會讓他來日更死心塌地。
果然刑湮一早在輓歌院裡迎她,手攏著衣袖,笑得和善:“輓歌姑娘這次任務做的漂亮。”
秦若歌連忙躬身,將那塊琉璃碎遞上:“公子和門主才是英明,洛清風日後必為紅蛛門所用。”
刑湮笑著接過東西,隨即又看了看蕭景:“那麼是誰允許你將蕪女打落懸崖?你不知道紅蛛門的殺手最終要回到紅蛛門,將血裡的血蠱蛛放出的嗎?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你主子的。”
“我的。”蕭景低頭回答,利落乾脆沒有猶豫。
“那麼你日後不用做輓歌姑娘的影子了。”刑湮也回的乾脆:“紅蛛門裡不該有這樣自作主張的影子,你跟我走。”
蕭景不敢多話,只好屏息跟在他的身後。
秦若歌錯愕,好一會才追上去:“他不做我影子,那麼要去哪裡?”
“去做男僕,服侍門主。”刑湮頭也不回:“輓歌姑娘放心,我自然會派個更好的影子來。”
蕭景走後秦若歌失眠,半夜裡翻箱倒櫃,找出那把人皮扇子來。
拿著這把扇子她不覺坐到了天明,到最後盹著一會,渾渾噩噩做了個夢,夢到蕭景突然變成了一隻燈籠,人皮燈籠,臉面還留在燈籠上頭,衝她溫柔地笑。
一聲尖叫後她醒來,握扇子的手有些顫抖,發覺身後已經站著個人。
“輓歌主子好。”那人聲線柔軟:“我是您的新影子,名字叫二月,聽竹院方才有人來過,說是請主子去一趟,順道把成熟的血蠱蛛也帶上。”
秦若歌回身,看見這個二月也是穿著白袍,眉目也算俊朗,可眼底卻有藏不住的渾濁。到這時她才明白蕭景的不同。
同樣是卑賤屈辱的影子,可蕭景有一個不肯屈服的靈魂,所以才配得起身上那襲白衣。
第195章 失去(2)
秦若歌擰了擰眉,再沒給二月一個正眼,直接起身,找到盛血蠱蛛的匣子後跨出了院門。
聽竹院還是老樣子,可秦若歌只覺得秋風瑟瑟,連常青的鳳凰竹也不如往日蔥翠。
公子仍在那間屋裡等她,不同的是屋裡點了一盞油燈,光線柔和靜謐。
秦若歌緩步上前,看清楚公子斜倚在塌上,穿一件暗紋玄色長衫,手指搭在塌邊,姿勢有些倦怠。
她不吭聲,公子只好停止假寐,伸開掌心道:“血蠱蛛你帶來了嗎?”
秦若歌將盒子遞上:“一共只有兩隻,我做地殺的日子還是太短。”
公子不語,掌上發力將匣子捏的粉碎,可那兩隻血蠱蛛卻安然無恙,臥在他掌心一動不動,像兩簇陳年的血珠。
“我從十二歲時開始練武,到如今練了也正好十二年,沒用過血蠱蛛。”他繼續說道:“而羅薩體內蠱蛛王可抵高手內力百年,但她不是我對手。一枚劍有多鋒利,和用了多少斤鐵來打根本沒有關係。”
說完照舊在秦若歌手腕劃了一道血口,讓血蠱蛛逆行而上,漸漸在血液中化作一團熱意。
秦若歌張口抽氣,周身熱意難當,熱汗漸漸濡溼了頭髮。
公子微涼的掌這時迎了上來,按在她背,引導真氣流轉。
秦若歌這時有種感覺,覺得身體裡每個氣穴都被這道真氣貫通,像初春閉合的花苞依次開啟,雖然有些痛楚,可也說不出的快活,忍不住輕輕呻~吟了聲。
“每天辰時一刻,你就按照這個路數運轉真氣。”最後公子收手發話:“共計透過一百零八個穴位,我已經將它們都畫了下來,回頭你帶走。”
秦若歌連忙點頭,還沒發話手裡已經多了樣東西,是一根細長的皮鞭,純黑色,遇光時隱約七彩,把手是欲滴的翠綠色。
“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