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也一併遞給她:“大人有大量,這些烤肉就當賠罪,還不行?”
雲初也並非真小氣到跟他計較那麼久,不過是賭口氣罷了,聞言便也就坡下驢,不客氣地接過烤兔:“這才像話,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大人教訓的是。”江昶笑眯眯看她啃了幾口,故作為難道,“大人,方才捉兔烤肉太過費力,小的恐怕暫無力氣繼續趕路。”
雲初鄙視著將先前片下的幾塊肉推給他:“不就想吃肉,直說就是。”
江昶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將烤肉盡數圈回,一口一口斯斯文文地將大半烤兔吃幹抹盡,贊出一聲:“大人真是目光如炬。”
。
吃飽喝足,驅走飢餓饞蟲的同時也將多日來的鬥氣不快一掃而光,雲初步履輕快,不時回頭催促著江昶快走。
已入長胥一族嶺南分支所轄地界,跨過界碑,雲初一改先前的輕鬆自在,靈力凝成的流光短刃握在手中,以備不時之需。
嶺南多水、多丘陵,亦多叢林,自然也不乏野獸。真如界的野獸與人間不同,兇猛狠戾,與世居真如的兩族人一樣算是上古遺族,也是天生靈力,攻擊力不可小覷。雲初與江昶學藝時,每年都有試煉對付族主豢養的靈獸,吃過不少虧,眼下自然不敢有所大意。
南方多蠻荒之地,樹高林深,路不好找也不好走,雲初不認路,只記得曾在司巫殿的書庫中見過真如地圖,對此處長胥聚居之地略有印象,此刻也不過是隨著記憶摸索。既然這裡有人長居,二人便仔細觀察這地上的行路痕跡,順著人跡走。
南方山不算高,走了大約一個時辰,便至山頂,雲初向下眺望,隱隱約約能見隱於山林之後的房屋人煙。
“果然是這個方向!”雲初興奮回頭,招呼著江昶來看。
江昶好笑地拍拍她:“別太激動,先趕路。”
目的在前,方向更為明確,一路來也頗為順利沒遇到什麼猛獸攻擊,雲初忍不住要感慨當真如有神助。
然而,有句古話曾道:言不可早。走出一段,剛剛還在慶幸未遇任何野獸的雲初便注意到前方立起的深灰毛團。
“噓——”雲初示意江昶莫動,仗著自己腳步輕,輕手輕腳逼近兩步。
那是一匹狼。
身形約有半人高,毛色油滑,牙尖爪利,一雙眼正發著幽幽綠光,目不轉睛盯著正前方。
而它前方,是個揹著藥簍的小姑娘,正彎著腰扒著棵藥草。
尖耳微動,利爪刨了下地面,狼眯起眼,似是隨時會撲上去,殺氣隱隱,肅殺甚於寒風。
雲初猛地頓住腳步,貓了腰慢慢退到一邊,趁著那狼回頭之際如箭般竄出,一把撈過採藥的小姑娘,踏枝踩葉幾個起落一躍而上,抓著小姑娘落到最高的枝頭。
“呀!你是誰!”小姑娘顯然受驚不小,舞著小小鐮刀推她,“你做什麼!”
“噓噓噓!噤聲噤聲,哎別推我呀!”雲初躲著她的攻擊,手忙腳亂地按住她的手臂,“我在救你!看那匹灰狼,若非我你都被它吃了!”
小姑娘聞聲望下去,正見那匹狼急急奔來,在樹下嗷嗷地叫,不住撞樹。小姑娘急了,掙扎的力道更大,一把推開雲初:“你是風黎人!走開!”
雲初本以為她看到灰狼就會明白自己是好心,下意識撤了力道,此刻被她全力一推,站立不穩便栽了下去。
“阿瞳咬她!”
那狼齜著牙便撲上來,血口大張,森森白牙眼見著逼近。
一掌拍過去,狼被強勁氣流迫退,江昶攜著雲初後退一丈,堪堪停在道邊。
目光對上那刻毒綠光的剎那,雲初才知道那狼竟是小姑娘所養,一時好心對方非但不領情,還唆使狼咬她,當真恩將仇報!
那小姑娘身姿靈活,輕巧躍下樹,落在狼身邊,指著那二人喝令:“卑鄙貪婪的風黎人,阿瞳吃了他們!”
狼聽令,再次攻來。
雲初氣憤,好心沒好報也就算了,辱及族人還想對他們這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下死手。你不講理我也不必客氣,流光刃重現掌心,雲初反手便向狼擲去。
狼通靈性,輕易便避開流光刃,似乎也盯準了她纏上來,尾巴一掃,亦有砂石倏倏打去。
而那小姑娘也不曾留手,從揹簍裡抽出一把小弩,拉弦搭箭,瞄準了江昶。
眼風掃到,雲初大驚:“奪魂弩?!”
弩上鐵箭的樣子太過熟悉,十年來,無數次在她夢中出現——是當年,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