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昶皺著眉打量了幾眼,挨著她坐下,伸手便將她攬入懷裡。
“哎哎!你……”雲初本能掙扎。
“又冷又擠。”江昶道,“你將就下。”
“…………”
寒意頓時驅盡,江昶滿意地看著她的臉再次紅成火爐,忽然覺得,一直這樣依偎在山谷之中,或許也不錯。
青山為屏,鋪草為席,以天為被,落葉為衾。
深秋初冬的時節,清清冷冷,竟也一夜好眠。
經過一夜休整,膝窩的傷恢復許多,雖還未能痊癒,至少平日走動不會有太大影響。
雲初東張西望一會,有些犯愁:“昨日那姑娘是長胥族人,應當來自山那邊的小城。我們跟她動了手,也不知她會否去通知其他人阻止我們進城……”
“定然會。”江昶嫌棄地看一眼破破爛爛的外袍,決定乾脆丟了它。
“我們本欲打探傀儡蟲下落和其他相似秘術,這麼早就與他們為敵不太好吧……”雲初猶豫片刻,回頭道,“既然已經打草驚蛇,不如我們換一處?”
“長胥族本就對風黎部有敵意,恐怕到哪裡都是相去不遠。”江昶走來,辨了一會方向,指著前方一條小路道,“我昨日在山頂看過地形方向,走這裡應當也能過去。依昨日所見,這裡長胥族人不少,打探到訊息的可能性也大許多。”
雲初喪氣:“昨日剛動手,哪裡還有機會打探到什麼。”
江昶也跟著嘆氣,愁眉苦臉道:“沒辦法了,只能拿出誠意給他們看,化干戈為玉帛。”
雲初撫額,誇張地哀嘆一聲:“好吧好吧,捨命陪君子。”
江昶彎彎唇角:“難得在你口中聽到一句實話。”
。
江昶指的那條小路果真通往山下小城,雖說路更難走了些,彎彎繞繞的,所幸他認路能力素來不錯,幾個曲折,便踏上長胥族居住的範圍。
剛一進城,便聽聞城頭有鐘聲驟響,本應用作祭祀奏鳴的編鐘此刻響起,悠長聲音一重一重傳遞開去,莊嚴肅穆,又沉重。
果不其然,很快有一群長胥族人重重圍上,眉宇間盡是戒備,為首的幾人手持木製法杖,其上微光閃爍,卻並不出手。
江昶若無其事地走,似是完全沒注意到身邊上百道投射過來的目光,大多驚疑不定。
雲初心中忐忑,只能胡亂猜測著,莫非是江昶蜃氏樽的身份被發現?難道這秘術實則流傳甚廣,普通長胥族人也能認出?
有個梳著雙鬟的姑娘擠進人群,驚呼一聲竟愣住,連滿懷的東西掉了都不自知,足足半盞茶時間後,那姑娘如夢初醒,推開人群扭頭就跑。
雲初一臉遺憾:“習慣真是太可怕了,跟你在一塊太久,我竟然忘了你長得那麼嚇人。”
江昶優雅一笑:“沒見過世面,人家是想效法人界‘擲果盈車’,回家取瓜果去了。”
“竟然好意思自比美男子……”雲初提醒他,“人貴有自知之明。”
江昶點頭:“嗯,多謝誇獎。”
“……”
“怎麼回事?”蒼老聲音一下打破這古怪氣氛,有人顫顫巍巍行來,只一句,頓時讓圍聚的人群紛紛讓開條道。
“長老,那人……”
“呀!就是他們就是他們!”老人身後跟著兩個小姑娘,其中一名,正是昨日剛交過手的養狼女,“卑鄙貪婪的風黎人,竟還敢來!”
老人只略搖了搖頭,人群頓時噤了聲,跳著腳的小姑娘也默默退到他身後。
江昶笑得和氣:“閣下可是這裡的主事?”
老人費力抬起眼皮,定睛細看了他一會,眼中似有什麼光芒流過:“渾元陣。”
雲初箭步上前擋在江昶前頭:“還請長老聽我一言!我們此來並無惡意,只是……”
老人不等她說完,一揮手,二十八根木法杖同時高舉,流光交織成羅網,於頭頂細細密密地壓下來。
雲初本能地想動手,卻被江昶拉住。
二人一動不動,乖乖站在原處被這些流光繩索結結實實捆住。
“風黎部人詭計多端。”老人沉聲道,“丟入封牢,嚴加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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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辦?”鋪了乾草的地面上,捆成粽子的雲初滾來滾去,還不忘小聲埋怨,“明明你看上去比較難纏,為什麼只把我捆成這樣?”
“有區別麼?”江昶示意了一下被綁住的手腳,“封牢布有剋制靈力的符咒,綁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