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來的阻擋之力與下墜之力相左,帶得她迎面撞上臺壁,砰然一聲響,疼得人齜牙咧嘴。
“還、不、如、不、拉、我、呢!”雲初咬牙切齒,借力飛身而上,落回那人身邊,揉著鼻子氣鼓鼓地瞪他。
始作俑者絲毫不覺,正笑意吟吟望著她,目光裡滿是促狹。
“你早清醒了是不是?騙我呢!”
江昶憋著笑,一臉的無辜:“幾時騙你了,我又沒說過不認得你。”
“看我忙前忙後你還一聲不吭的。”雲初氣得想揍他,“你就故意在一邊看熱鬧!耍我有意思?”
江昶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是挺有意思。”
“你……”這人臉皮厚得竟讓人不知該如何回嘴,雲初噎了一噎,扁扁嘴,鼻子一酸,突然就湧出淚來。
“別哭。”江昶斂了神情,伸過手去,“是我不好,讓你打幾下出氣。”
從前也是如此,每當江昶惹她生氣的時候都會這般可憐兮兮地伸出手來讓她出氣,有時還會偷來先生的戒尺交給她打手心。
雲初抹抹眼,聲音裡還帶著幾許激動之下的顫抖:“我……我真的成功了?”
江昶露出前所未有的溫柔笑意:“對,你成功了,雲初。”
雲初低低笑了,揉了揉臉,重新振奮起精神,豪情幹雲道:“喂,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吶,你也不表示一下?”
江昶配合地長長一揖:“多謝你。”
雲初裝模作樣地清清嗓子,嘴裡客氣:“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何必行如此大禮,磕幾個頭就好。”
江昶轉身便走。
“哎對了。”雲初顛顛地跟上,亮晶晶的眼中滿是成就感,“快告訴我你幾時清醒的?在客宿還是洛丘?”
江昶廣袖帶風,目不斜視:“你猜。”
“看你這樣子,定是客宿就醒了對不對?是掃茅房還是被你孃親揍?”
“雲初。”江昶停步,重重嘆了口氣,“打個商量,這些事能不能別提了?”
雲初咳嗽一聲:“從小說到大,該丟的臉早丟光了,還怕什麼。”
江昶抱臂,揉揉額角:“從小說到大,你竟還沒膩?”
“要是你聽膩了……”雲初學著他的樣子抱臂,轉轉眼珠,“等你有更丟臉的事蹟,我自然不會再提過去那些。”
江昶無奈:“難怪……”
雲初好奇,放下手臂:“難怪什麼?”
江昶轉過臉去向著臺下走:“難怪你那些心思能藏那麼久。”
“啊?”雲初愣了愣,好像明白他言下之意,又好像不明白,忽隱忽現的念頭撓著心底,涼夜之中,臉卻慢慢熱了。
。
月華之下,化相林的靈氣如霧如霜,虛虛漂浮在梢頭葉上,自大畜臺俯瞰而去,僅見建木破霜而起,獨自矗立在化相林正中,身側靈氣環繞。
雲初靜靜站了會,不知為什麼,有怪異感突如其來,徘徊心頭揮之不去。一切似乎都太順利了一些,雖說她是司巫嫡傳大弟子,功力甚於其他人,但起死回生之術若當真如此輕易,為何千年來都無人嘗試?甚至,持有此術的長胥族也不曾想到融合記憶珠的法子?
“逆天而為,終將有人付出代價。”
雲初很確定,那個長胥老人認出了江昶的身份,卻不揭穿,只留下這樣一句話,不能不叫人心存隱憂。原本想著,至多不成功,也沒什麼好失去的,可如今一旦做到,就更加患得患失,若必須要付出代價,這個代價會是什麼?
“走吧。”
江昶站在益閣之前,身形看去忽而有些不真實。
雲初回神,走到他身邊:“你有沒有覺得,化相林好像有點怪?”
江昶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靈息變動而已,不是常有之事?”
“我總覺得和從前的不太一樣……又說不上來究竟哪裡不同。”雲初擰著眉苦苦思索許久,還是放棄,“罷了,化相林有師父管著,又有十巫協助,若真有事,他們豈會毫無所覺……”
江昶看了她一會,突然道:“你本該是繼任巫羅。”
雲初並不在意,笑嘻嘻道:“巫羅而已,都十巫之末了,我再修行個幾年,或許能當巫謝呢。”
江昶嗤了一聲:“大言不慚。”
雲初正欲反駁,忽聽有人一聲暴喝:“什麼人敢擅闖王臺!”雲初一驚,今非昔比,如今不能再仗著司巫弟子的身份四處亂跑,若被發現怕是又要給師父丟臉,下意識拉過江昶運氣往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