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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知道的東西,沉沉若淵,觸不到底,她卻願意走進去,義無反顧。

睏倦就如暗沉夜幕,倏爾降下,洞口禁制隱隱,藏匿於枯黃長草之後。

雲初醒來的時候,聽聞洞口淅淅瀝瀝,似是下雨。寒潮之氣傳入山洞,叫人忍不住瑟縮。雲初努力適應了一下洞內陰暗視野,緩緩坐起身,抬手撫額時有樣柔軟之物順著手臂滑下,定睛看去,竟是一條毛毯。

孤身入山,行李也帶的不多,自長胥城中逃出後,行李更是不知丟到了哪裡,這條毛毯摸起來是狐皮所制,乾淨簇新,豈會憑空出現?

雲初一個激靈,翻身躍下大石急急衝向洞口。

洞口禁制幽幽,與入睡之前相比,似乎並無異樣。雲初屏住呼吸,抬手,小心翼翼地按上結界。在掌心與薄薄結界相觸的一剎那,華光乍現,一瞬間照亮整個山洞。

雲初驚異,只當結界被破,竟沒想到整個禁制都被換過。新的結界不算難,若是平日的雲初,破之輕而易舉,但如今元氣大傷,靈力不濟,即便想要強攻,也是有心無力了。

有人趁她熟睡進入過山洞,還更改了結界,而她竟然毫無所覺,若那人有心,她恐怕連死在誰手中都不知道。

呆呆站在洞口許久,洞外寒風穿透結界拍在臉上,將一瞬驚慌壓制下去,吹得頭腦也冷靜了些。

雲初四下環顧,除了先前所見火石蔬果,地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些乾柴火棍,還有個包袱。包袱口微微松敞著,也不知是什麼東西。雲初取過火石柴棍,簡單做了個火把,藉著火光才看清那包袱裡竟是不少風乾獸肉。雲初越發覺得不對勁,猛然站起身,掌心又不由自主凝聚起靈力。

咦——?雲初愣了愣,撤去咒訣重新運氣,閉上眼細細感受著渾身靈息毫無遲滯地遊走周身,先前那種靈力相左的阻滯刺痛感蕩然無存,竟然平靜順暢,雖然還有些虛弱,但比之睡前,已好了不知多少。山洞中沒有鏡子,連能照人影的水潭都沒有,雲初頓了頓,謹慎地背過手去,指尖觸碰上背後的傷。

傷口被人處理過,上了藥,原本徘徊其上的長胥族法陣殘留也已散去,體內的雖然沒能盡數除去,但也無大礙,時日一長她便能自行化解。

不過一夜的功夫,竟有人為她療了傷改了禁制,而她,連那人是男是女是善是惡都不知道。

火光微晃,漸漸暗下去。山洞畢竟不大,長時間舉火怕是會過多耗損空氣,對己不利。雲初沉吟片刻,摸索著重新坐回大石之上,正準備滅去火把,手不經意碰到一樣東西,讓她眉心一跳。

是一卷牛皮紙,其上僅有一句話:養好傷。

沒有落款,沒有紋章,字跡飛揚遒勁,卻是陌生得很。

原本雲初還抱了一絲希望是江昶來過,而方才巡視洞中一週,卻半點不見暗號痕跡,唯一的線索一卷牛皮紙,又明明白白告訴著她,並非江昶。

那人用意很是明顯,要她好生休養,待傷勢痊癒方可離開。

除了江昶,還有誰會如此?山洞隱蔽,是誰找到她,又留下字跡示意並無惡意?

莫非,是之前救下的孩子,帶了長胥族人前來救她一命?畢竟那孩子說過“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命”的。雲初握著牛皮紙,心情萬分複雜。

腹中飢餓難忍,雲初拎起包袱,信手取了一塊獸肉,剛咬一口卻是一頓,愕然望向手中包袱。

是風乾的野豬肉。

“難道……”雲初丟下包袱奔向洞口,努力辨清洞外景象。

細雨紛紛,天色晦暗,不知時辰,但看地上水窪、洞壁潮溼亦能揣度幾分,雨已下過很久。雲初怔怔望著朦朧雨幕,卻望不透前路幾何。

恢復了一半的傷勢、充足的口糧、從容不迫的字跡、根據她身體恢復狀況而設的結界,再明顯不過,她卻始終不願相信。以她傷勢之重,要恢復成這樣絕非一日夜之功能成,她應當,已經昏睡多日。而附近鮮少人家,這一包袱的野豬肉,多半就是她先前打死的那頭吧……

雲初苦笑一聲,萬萬沒想到自己竟如此幸運,不知不覺就在生死間走過一趟。

最無情者,天地也。四季輪換,雨雪風霜,天行有常,從不為世間萬物而更改。

洞口結界破開之時,靈光四濺,迸散開的除了掩映的長草,還有剛剛落下的西南初雪。

真如界的雪十分特別,遇水不融,觸地不化,純淨得沒有一絲一毫瑕疵,更不會因有人踏過而濺上汙泥。故而,一入深冬,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