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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英語和西班牙語,而翻譯剛好不在。

“你…我…”

他聲音嘶啞,言不成句,腦海裡隻言片語聽來的中文,怎樣努力都不夠組合出他想表達的意思。

紫發青年聽見聲音轉過頭,對雪崩中倖存的少年微微一笑。揹著光,碧綠的大眼睛深邃清澈,如同一泓湖水。

他不正是集市上那人嗎?少年屏住了呼吸,他心裡能聯想到用於形容此人的詞只有一個……“聖徒”。

“你感覺還好嗎?”

青年男子見他醒來,回頭繼續手上的工作,在罐子裡攪拌什麼。他的英語清晰流利,令人吃驚。

“希望你能聽懂英語,你是南美洲旅客吧。”

他頓下來,換了另一種同樣流利的語言。

“或者,我也可以說西班牙語。”

“不用了,就說英語吧,我的學校都講英語的。”

少年吃了一驚,怦然心跳。

“你不必奇怪,我是個孤兒,在地中海一處孤兒院生活。養父去世後,我才來到這裡。”

少年被他說中心事,微微臉熱。隨後又為此人的身世感到遺憾,他是個孤兒,還失去了親人。

“我很抱歉。”

“我才要說抱歉呢。剛才我為了急救,翻過你的行囊。id證、護照、機票,這些東西都在裡面。”

少年聞言大驚,他掙扎著坐起來,四處翻找,想確認揹包裡的東西是否還在。

“東西就在你身邊,我能找到的都在這裡,希望沒有遺落,丟失了很難辦,那些積雪我可挖不乾淨。”

紫發男子指了指臥榻,少年依言在身邊摸索,觸手之處有一坨冰冷的事物,正是他牽掛的東西。他開啟揹包,把證件、錢袋,拋到一邊,從最下層掏出一個瓷質面具和一本不起眼的小冊子。

他吁了一口氣,倒回毛氈上,摟在懷裡的寶貝貼上了胸口。

“太感謝你了!你不但救了我的性命,還保全了這件古物。”

少年撫著手裡的面具。

“它叫伊休託利【1】,阿茲特克語裡臉的意思。”

“是嗎?那一定很貴重。如果護照上寫的沒錯,你叫塞特。卡門普斯【2】對吧。我叫你塞特,還是卡門普斯先生好呢?”

塞特羞紅了臉,他只顧展示寶貝,忘了介紹自己。

“叫我塞特就好。”

接下來陷入了沉默,他聽到自己無規律的心跳聲。塞特想知道青年的名字,又赧於出口。

“叮叮咚咚”,陣瓷器碰撞的聲音。“咕嚕咕嚕”,鍋裡的液體煮沸了。青年自顧自的搗鼓,不再說話,少年只好躺下休息。他閉了眼睛,卻全無睡意。

篝火在不遠處跳躍著,劈啪作響。少年僵硬的肢體開始恢復知覺,發痛。冰雪融化,浸溼了衣服,貼在面板上黏糊糊的十分難受。塞特開始坐立不安,別看他膽大,苦頭卻沒吃過多少。

就在十分難耐的時候,紫發青年朝他走來,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

“你運氣不錯,我剛買了藥壺,你是第一個享用的。”

他面帶微笑,把碗送到賽特手上。

“趁熱喝吧,你在雪地裡埋了那麼久,不趁早把寒溼祛除,老了不免腰痠腿疼。”

塞特接過碗,老老實實往嘴裡送。真難喝!他皺了下眉頭,隨即大口大口灌進了肚子。

“腰痠腿疼?”

他想得可真遠。

“還有,把你的溼衣服換下來吧,貼著面板對身體不好。剛才你的衣物和皮肉凍在一起,我不敢給你拔,會撕破的。”

他一邊說,一邊抓起早已備好的衣物朝塞特丟去。

“溼衣服換下來,掛在外面吹一夜,明早就幹了,今晚穿我的吧。”

塞特伸手接過,連連道謝。他磨磨唧唧的打了個噴嚏,猶豫著是否要在陌生人面前脫衣服。雖然都是男人,對方又和善。不知為何,在他面前總是缺乏底氣。

“這裡對你來冷了點,夜裡會更難受。”

青年搭上披巾往外走去。

“我去給窗戶上個擋板,你換衣服吧,丟在地上就行,我在外面,有事叫我。對了,還沒告訴你我叫穆。”

他說著,走了出去,隨手帶上門。

“穆”,多麼優美的音調。塞特凝視著手裡的面具,他此行正是為了一塊同名的大陸。果真如此幸運,這樣輕易就碰上他們的後裔?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