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她”這件事道歉,一時也有些失笑:“不必掛懷,我並未放在心上。”
“因為,一時間忘記了。”少年的聲音很好聽,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你一直以來的表現,讓我一時忘了,你不能走路。”
其他人只會憐憫的看向她,或者默默的看向她的輪椅,說話也會有意避諱她腿疾一事,他卻沒有這些討人厭的做法。
傅清漪正略有感觸,又聽姜淮緩緩道:“一直以來都好像個小大人似的……卻還是要靠別人抱著上去。”
“……”她收回剛剛的感動。
“坐著等吃,不用遵守這裡施禮下跪之類的繁文縟節。”
“挺好的。”
聽姜淮都快把自己形容成一隻幸運的小豬崽了,傅清漪炸毛,就想咬他肩膀一口,挺好的你來試試啊!站著說話不腰疼!
嗯,他今天穿的衣服太破舊了……她下不了口。
姜淮慢慢的停下腳步,看向莊嚴雄偉的佛寺大門。
後面的幾位婢女也氣喘吁吁地跟上來,拍著胸口,一把抹去淋漓的汗水,以手作扇,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走進佛寺,裡面縈繞著一種靜謐的氛圍,本來應該很正常,此時,卻讓人莫名感覺有些……詭異。
姜淮和傅清漪的神色都不由得凝重起來——
主房裡散發的是……血腥味。
感覺到懷裡小姑娘的不安,姜淮手上輕柔的拍著她的背脊,腳下飛快的衝進主房!
一位鶴髮童顏的老先生手捂著肚子,躺在床上,痛得渾身顫抖,頭挽雙髻的小女孩坐在床邊大哭著,嘴裡直嚷嚷“混蛋混蛋”,鮮血灑了一地。
屋內一片狼藉,牆上、床榻上、被子上,窗欞邊,都被恐怖的血色侵襲。
姜淮眼神一厲,迅速掃了一眼屋內的場景,小心將傅清漪放在床邊,接著轉身跨上窗欞,利落地往窗外一跳,整套動作乾脆利落。
絲毫不顧上窗邊未乾的血跡弄髒了他的手。
濃濃的血腥味讓傅清漪幾欲作嘔,她靜靜的盯著師父腹部的大口子好一會,又轉眸看向房內的斑斑血跡,嘴唇乾澀泛白,伸手,輕輕的按在師傅捂著肚子的手上。
全是黏糊糊的血漿……
三位婢女匆匆趕來,看到房內慘烈的場景,一時也是大驚失色,臉色慘白,摳著門框,腿軟得無法再向前邁進。
離枝和甘棠強自鎮定下來,撲上前,悲慟喊道:“大師!”
“快……快快……”第一次親眼目睹這種血腥的場景,傅清漪的心臟都在狂亂地跳動,她極力壓下內心的惶恐,飛快整理腦子裡的思路,聲音虛弱而顫抖,“離枝去打一盆井水,甘棠快去山下請大夫,桑葚……桑葚……窗外應該會有血跡……快跟上姜淮!命令他馬上停下!”
三位婢女慌亂的應了聲,顧不上再施禮,就撒腿衝出去執行各自的任務,耳畔的哭聲讓傅清漪的恐懼攀升到極點,她轉頭對一旁哭聲不止的小女孩顫聲吼道:“閉嘴!”
傅輕歌猛地收了聲,擦擦通紅的眼睛,顫抖著身子,悄悄往許久不見的妹妹身上挨,抽著鼻子哽咽:“大師……大師不會有事吧……”
傅清漪死死抵住漫上喉嚨的嗚咽,用另一隻手的衣袖抹去師父臉上的汗水,直到確定自己不會哭出來後,才輕聲道:“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傅輕歌,告訴我這裡都發生了什麼。”
她的聲音冷到不可思議,傅輕歌打了個冷戰,淚涕橫流,卻還是忍住沒有哭出聲,恐懼讓她言語混亂:“我……我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壞……大師說……說有話要和他說,他們關上門說話,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我看到他渾身是血從窗邊跳了出去,衝進來才知道,他刺了大師一刀就跑了……我們照顧他那麼久……他居然那麼壞……白眼狼……大壞蛋……”
傅輕歌悲從中來,剛想放聲大哭,傅清漪剜了她一眼,她又忙死死忍住。
“他……是那個西寧人?”
傅輕歌抽噎著點了點頭。
傅清漪還想問什麼來平復心中的慌亂,見離枝已經打好井水進來,也顧不上傅輕歌了,她抽出手帕,小心翼翼的用水為師父清理傷口。
清理完傷口後,傅清漪看著師父灰白的臉,沒有血色的唇,鼻子一酸,對傅輕歌喝道:“拿紗布或者一條幹淨的毛巾過來!快點!”
照顧那個混蛋的時候這裡備用了很多紗布!傅輕歌慌忙站起來,踉蹌著找到紗布,抖著手幫忙止血。
日落時分,雲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