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利弊,其中不乏嘔血之言,便被收錄在……”
他頓住了。
文舟和柏君正從樹林裡出來,像兩隻落湯雞似的渾身溼透,一人拎著一個水壺。
唐先生驚疑不定,“你們這、這是?”
文舟扒拉一下還在滴水的袖子,尷尬道:“接了兩壺山泉。”
眾人:“……”
柳先生笑道:“我還當你們是用袖子接的水。”
文舟乾笑兩聲,不自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學生,他們身為老師玩成這樣,有夠丟面子。
唐先生訝然,只好讓他們先回寺裡去,別被秋天的山風吹出傷寒來。
時近正午,山裡的鳥雀吵鬧個沒完,明明飛走過冬的那麼多,還能這麼吵,讓人奇怪。
文舟拎著水壺順著山道往下走,背後涼風一吹,抖了抖。
前面的柏君淡然地搖了搖手中摺扇,接著收了起來,“好冷。”
文舟鄙夷地看他,“這時候還扇扇子。”
柏君淡淡道:“附庸風雅裝裝樣子罷了,你會不會?深究起來就沒意思了。”
文舟噎住,甘拜下風。
“阿嚏……”
作者有話要說: 詩興大發……按理說登山時每個會寫詩的人都應該寫的,但是寫出來就無聊了QVQ,這裡就光讓老師講講課吧,然後講課內容也被我略過了……
☆、文舟(六)
“阿嚏——”
文舟拿著手絹擦擦鼻子,一手揉了揉額頭,在床邊坐下。
柏君倚著臥房門,盯了他一會兒,不解道:“你為何又傷寒?”
文舟冷哼,甕聲甕氣地回道:“山風一吹著涼而已,你當我樂意?”
最丟人的是,還在山上時,得知先生生病,王珣同學居然十分有同情心地拿出了自己隨身的繡花小手絹。
“老師,你用吧。”
粉色的小手絹繡著紅豔豔的月季,刺痛了文舟的眼睛,他對上這孩子怯怯的目光,沉默少頃。
“謝謝你,不必了。”
王珣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話裡都帶了點哽咽,“老師,你用吧。”
文舟實在無法理解學生的心思,捏著鼻子道:“真不用。”
“呵,”柏君抱著手臂嗤笑,“這帕子太貴重,你老師受不起。”
王珣委屈地咬住嘴唇:“?”
“……”文舟頓時變得深沉,收手接過,“多謝了,王珣。”
孩子胡亂點點頭轉身跑了。
文舟欲哭無淚。
柏君臉上又是慣常的似笑非笑,“學生的心意,不能辜負。”
然後文舟就頂著莫名的壓力一直隨身帶著,現下回到了學塾還在用,兩日來不知收穫多少極力隱忍的視線。但他始終有一事不明白,這王珣到底在委屈個什麼勁呢?
秋遊之後,內學的張濟華時不時便會來公學講師的書齋請教文舟,從詩文講到史論,半個多月過去,儘管文舟向來是個半吊子,也儼然覺得自己越來越博學了。
他坐在自己案前為張濟華講解書上的內容,對面就是柏君,偶爾他抬頭,常常能發現後者正盯著他,但眸中平靜淡泊,並無什麼情緒,反倒像在沉思。
天氣漸漸轉涼,夜裡已經能聽到嗚嗚的風聲,人人身上的衣服都加厚許多,文舟也沒再生病。
聽到其餘公學老師談起,他才驚覺月末小考的時間到了。
“月末的小考快到了,”孫先生手扶著自己的肚子,笑眯眯地走進書齋,“諸位準備得如何?”
幾位講師談了下目前的準備,講得頭頭是道,有鼻子有眼,但文舟知道其實他們的準備才剛開了個頭。
孫先生詢問兩句,交待他好生幫忙便甩手不管。
詩文賞鑑並不需要考試,但此前孫先生教書時,定下規矩也要考一考學生的課業,故而自行擬個題目,由學生在考試後上交,但不會算在成績裡,現在這些都是文舟分內之事。
“噯,你的史學如何考?”
文舟支著腦袋,隨口問對桌的人。
柏君正拿著本史書在看,聞言頭也不抬,不說話。
文舟癟嘴,真是,大家都在思索考題,就他閒著,作業批完無事可做。
一旁的佟先生兀地想起來問:“柏君,你《列國論》講到哪了?”
“曹烏。”
“曹烏國……”佟先生想了想,沉吟道,“那我出一題考曹烏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