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歸衍輕輕吸氣,往回抽手,沒抽動,“放開。”
石策鬆開,那隻手上的傷口又被他弄裂了,血漬浸透出來,手心那裡的布條已經暗紅。
“給我看看,”他改為抓住手腕,“你這樣纏不行,得上藥。”
歸衍面露不耐煩的神色,“讓開。”
“別走,是哥不對,”石策小聲哄道,“給你道歉,別走嘛衍衍。”
“讓開。”歸衍掙脫了他。
男人高大的身影堵住去路,“哎哎別那麼小氣,你看哥平常對你多好呀,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想著你,就今天惹了你不高興,別計較了,咱明天一起回去。”
沒等到對方作答,又聽他道:“回去給你做蛇羹,我今天在路上捉了好幾條呢。”
“……”
歸衍說不出話來。
這人啊,總有辦法哄你開心。
天涼了總要問候冷不冷,下雪了總要囑咐夜裡關窗,晴天時幫忙抱了被褥去曬,不開心時變著法兒逗樂,一天三頓都記得問候吃過沒有,送衣服送馬送小玩意兒,哪怕他不在身邊,都知道他常常惦念著你。
怎麼叫人忍心。
歸衍漠然道:“我無須你討好。”
石策小心地把布條拆開,“唔,哥這輩子活到現在,還沒對幾個人這麼好過,別的不多說,回去千萬要給我打幾張白條。”
他仔細地擦拭血跡,把隨身帶來的傷藥撒上,重新包紮,嘴裡還唸叨著,“其實嘛,哥看你高興,哥也高興,整天就想圍著你轉,魔怔了似的……”
那語氣溫柔得令人心酸。
歸衍不由地思緒紛亂,無言以對,最後道:“你將我眼上罩紗解開。”
石策依言抬手繞到他腦後,稍微一拽活結就解開了,這長長的白紗纏了整整三圈。
石策有些緊張地盯著,後者睜開眼睛。
眼瞳漆黑深邃如同曜石,卻縱橫交錯著一縷縷絮狀的水青色細絲,十分妖異且森冷。
他道:“我族生為鬼昌眸,可窺探天機,卜算國勢,普通人久看我雙眼皆會中我瞳術,神志不清,從小師父便教我如何以盲眼生活,門派武功亦可助我如常人一般行事。”
石策:“……”
歸衍蹙眉,拍拍他的臉,“不要看了。”
石策:“……”
歸衍默嘆,閉上眼睛,伸手在他耳邊打了一個響指。
“哎?”石頭人突然疑惑地問,“怎麼又閉上眼了?你剛剛在說話?”
歸衍無奈,搖搖頭,這人看得太過仔細,八成中了瞳術,白講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