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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不是對你滿心愧疚,還以為是我壞了你純真、令你痴心錯付——原來說來說去,都不過是我太自以為是,我果然還是太不瞭解你們這個世界,甚至這個江湖的人,原來為達目的,真的可以全不拿人當人——”

“孫青山!”燕朝紅想出言辯解。

我條件反射,反手又給他一耳光,“今後不要在我面前說話,因為你說的任何一句話我都不會再聽進耳裡,對我來說,你講每一個字,都不過是下巴連著嘴巴在一開一合做運動——毫無意義!!”

說完我第三次抬手,我想我是夠了,事不過三,好歹要給這個殺手排行榜第二名的斷刀留點面子,畢竟我已經和他無瓜無葛,做過線就太不明智了。

因此我收手,轉回頭。

抬起視線。

是太過默契嗎,根本連焦距都不必調,第一眼看見的,必定是站在原地看我的野人。

周身有一種蕭索,不近不遠就給人這樣一種感覺,而黑色果然不適合他,只將極度消瘦的一個人襯托得更為壓抑。

此刻毫無障礙的對視,他眉心要皺不皺,談不上表情……令我想起某一個月明星稀之夜,他找上門,弓著身子坐在掌燈的桌邊,然後環抱我的包,也是像這樣,四目相對,看我與燕朝紅纏綿悱惻地走進門。

那時我真的很愧疚,也心痛了,我不想看到他接近茫然的反應,很多時候兩個人,如果真的夠靠近,便連感覺都可以不分彼此,我以為我瞭解他,如果他不開心,我會與他感同身受……

只是我錯了,燕朝紅說對了,我真的不瞭解他。

不是不夠,而是從頭到尾都不瞭解。

野人慢慢向我走近,我還以為一向只有我先邁出腳、先迫不及待向他奔去,曾經我所以為的很多東西,我應該對他好些,我應該感激他牢牢抓住我,我慶幸他沒有放開我,所以我也要再不遲疑牢牢握緊他,或許都是錯的,都只是假象……

野人在我面前站定,神情中有一種完全無法隱藏的傷慟,佈滿細小傷痕的臉,看起來卻偏偏是欺騙人視覺的白皙,他儘量自如地朝我微笑,讓我知道,一切都沒有改變。

不錯,一切都沒有改變,他始終是武林盟主邵顏闔。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野人。

像他不再規避我的視線,他可以極為平靜地與我對視,深棕色的瞳孔,圓得像可以達到人類所能擁有的極致,並且,他也能夠像眾多武林高手那樣藏匿自己的鋒芒,平常人很難做到的令自己內斂,他做起來得心應手。

他靜靜看我,平靜得有點可怕,原來別人傳出他那麼駭人聽聞的身世背景,他也可以不在乎。

以前我可以說他只在乎我,現在卻只能說,其實他也有他的理由,很多事都是情非得已,在他心裡,我一如既往重要,從來都不必懷疑。

但事實很殘酷,胸口裡有一種悶痛作不了假,像重感冒時無法呼吸,張著嘴做所有事,盡力擴張肺活量,卻仍感覺要被人活埋。

恍惚間想到一句更為腦抽的話:Iloveyou;butyouhurtme。

我想笑。

畢竟無論真相究竟為何,他可以做到讓我全然忘記他,我同樣需要時間說服自己不必去在乎。

此刻兩人面對面,野人已經不再看我,垂著眼,神色也越來越不自然,突然間我去握他的手,卻被他嚇得躲開。

我就真的笑了,是不是有些事情再次反轉了,明明做錯事的不是我啊,該是他來握我的手,而我咬他一口甩開他,再對他拳打腳踢一通發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好像又是我錯了,又要是我,想盡辦法哄回他。

我現在有一個特美好的幻想,即便他騙了我,索性就騙得徹底一點,失憶是假的,失聲可不可以也是假的,我希望他說話,我還是希望他好。

不要像個啞巴又像個傻瓜,連開口辯解都做不到。

“你可以說話嗎,”我問他,“你可以出聲嗎?”

避開我的手垂在身側,他慢慢握拳,微微動了嘴唇,卻又搖頭。

我失望,不過也鬆了口氣。

這四周圍一眾看熱鬧的高人啊,他們的目的到底不過如此,無論燕朝紅、神捕、還是南宮公子,那麼不辭辛勞向我控訴野人的罪行,重案當前,自己個個位高權重、又貴人事忙,卻偏偏由得我與野人談情、生誤會,他們的目的其實也只有一個,就是將我當成野人的死穴,讓我審判他。

我卻還沒有那麼理智盡失,即便有誤會,即便可能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