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動,我只聽到幾聲嘶啞的“啊氨聲,再沒有發出其他聲音。
或許他是個啞巴,我只能如此判定。
並且他是個瘋子,這點沒有疑問。
另外他沒有因被打而生氣,他從前面,再一次抱住了我。
他的肩上,我聞到酸澀且腥臭的味道,不能因此斷定他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沒洗澡,但他的衣服太殘缺,尚不能蔽體。
然而他的氣息很溫暖,野外的陣陣寒風吹來,只穿一件睡衣的我覺得受用。
這一個擁抱短暫且溫和,他沒有再將我勒緊,他放開我,畸形的手指摸了摸我的臉,再次傻傻地朝我微笑起來。
我沒有再出手,這一連串動作下來,我甚至不敢有半點反抗,因為他高大,若是他扣住我的手臂,手指便會像鉗子,當他抱我的時候,我甚至知道他沒有用力,卻無法動彈半分。
若是我與他在野外角力,這結果就未免太沒有懸念。
好在我雖然熱愛乾淨,卻並不潔癖,我可以忍受他裸~露面板上的膿瘡汙痕,可以無視他形貌駭人的臉孔,只求他不要拆了我吃了我,我怕痛。
也怕死。
一陣風吹過,我抖了抖,他的眼神露出擔憂,下一刻忽然抓住我的手臂,另一隻手輕輕一撥,便將我整個人一轉攔過我的腰,他帶著我飛了出去。
“啊——!!!”
這一次我真的叫了出來,才發現這寂靜無聲的山谷,寂靜無聲的兩人,抖著手不敢聲張的忍耐,原來真的太靜,靜得發慌,還有一股死氣。
他帶著我在飛,我用力捏著他的脖子,耳邊風聲呼喝,我的尖叫不止,我覺得我有可能會將他掐死,但恐高症發作令我不敢睜開眼睛 。
不知多久,他停了下來。我雙腳落地,感覺他的手從我的腰上退下。
我頭暈目眩,仍緊閉著眼睛。
這時他用手指輕輕地戳了我兩下,我這人膽小,不敢違逆,也就睜了眼。
四周看了看,我正身處一處石壁封頂的山洞,洞口很大,洞卻很淺,半開合的結構,既可以大面積採光,又可以遮雨,不過不夠擋風。
身邊的野人再次戳我,我轉頭看他,發現他正伸著兩手比劃,果然是個啞巴,不過我不會手語,再說他也不會,所以他比劃的我看不懂。
不過我還是衝他傻笑兩聲,因為我怕兩人幹瞪著眼,他會一著急拍扁我。
他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裡面。我向外面看,太陽偏西,風和日麗。
我往裡面看,又寬敞又暗,沒啥特別的。
此時他拍拍我手臂,卻沒有再比劃,他張開嘴,用口型說:“你、在、這、裡、等、我。”
原來他不是純血統野人,還懂得說人話。
他將每一個字說得很慢,生怕我看不懂。
見我點了頭,他披散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長髮,一閃身,沒影了。
“天呢……”我終於軟下身子,長出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事,前一秒我明明還在做著美夢揮金如土,明天可是Boxing Day啊,我都準備好奮戰了,還激動得臨睡前檢查了好幾遍手機定鈴,怎麼一張開眼就到了這裡?
再來,這裡是哪裡?!就算是時空翻轉,也不用把我扔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山崖下吧?我該不會是到了上古時期什麼山頂洞人聚居的年代,不然剛剛跑出去的那個是什麼,是跟我一樣的人嗎?
雖然他很慘,他的樣貌慘,氣味慘,品味慘,但我還是不得不無奈地承認,他腦子應該有問題,否則他也不會逮著我這個陌生人到這種地方,還似乎對我很好,雖然也沒有什麼實際的表現,但我從他戳我、抱我、碰我,知道他認錯了我,他認錯人了!
此時陽光出雲,我抱著手臂走出山洞,揚起頭,才感到什麼是深深的絕望。連妄想一個人離開都不可能,這裡是一處四面環山的山谷,除了花、除了草、除了樹木,就是峭壁,這壁高得,連鳥都飛不下來,難怪這麼靜,因為除了蟲子,根本沒有其他動物,沒有野豬、沒有野雞、沒有野鴨,我感到很害怕,連聲野外狼嚎都聽不到,我突然覺得四周安靜得令我窒息,我開始祈禱那個野人不要再發神經忘了我,我祈禱他趕快回來,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然而我左等右等,等得我想發脾氣,卻始終等不到那道神速如閃電的人影。
他不會真把我丟在這裡不管了吧?
我轉身走回山洞,好冷礙…我蜷縮起身子坐到一處避風的角落,抱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