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挑了下斜長入鬢的纖眉,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說姑娘的名字怎麼如此熟悉,原來你便是音柔的妹妹,”徐緋月舀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十指纖纖與雪白瓷胎的光潔白皙絲毫不遜色,“只可惜,姑娘來晚了一步。”
“怎麼?”
阮蘿開口時手指在粗布裙邊緣漸漸收緊,粗糙的紋理摩擦著她的指尖,又蔓延到了心底。
徐緋月眼簾微垂,掃過阮蘿的手復又抬起,梨渦因為淺笑而漾起,聲音柔橈曼妙。
“她死了。”
8。
阮蘿頓覺腦中一片空白,呆立在這鋪陳華麗的屋內,心卻湣�鸌谷肓吮�選�
“什麼時候的事?”
微顫的聲音飄蕩在空中,細若塵埃。
徐緋月掩鬢一笑正欲開口,卻聞百破圖風後的內室傳來一陣窸窣之聲,緩緩回身間,身上輕紗如流水般傾瀉而下:“天之,你醒了?”
聽得耳側響起那宛若鶯啼般的聲音,阮蘿恍然抬頭,恰與一雙星眸對個正著。
阮蘿詫異地睜大眼,盯著眼前衣襟半開的男子。
這……這不是把阮芸的錢帶給自己的男子嗎?
“你有客人?”雲天之的眼神落在阮蘿身上只有片刻便迴旋到了徐緋月的臉上,他的聲音懶散,湣�鶓勻粑奕艘謊�叩攪誦扃吃碌納肀擼�恢皇執鈐諏慫�ケ×徵緄募縞稀�
“不好意思徐媽媽,是我打擾了。”不等徐緋月回話,阮蘿有些倉皇地站起身來,她剋制不住指尖的顫抖,一心只想要離開這裡,她站起來阮蘿轉身後奪門而出。
香韻閣長長的迴廊像是絞索套在阮蘿的心口,她越是壓抑得喘不上氣就越想大口呼吸,可是張開嘴後的每一次用力湣�鴝即��硤迥誄庇堪愕惱氪獺�
阮芸死了。
一直以來,阮蘿覺得自己無論做什麼都無比順利,好像每一件事都在按照她的計劃一步步井井有條的向前,可是這次,她甚至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阮蘿有些恍惚,這個世界似乎在一瞬間脫離了她想象的模樣,她從香韻閣的角門走出,靠在後巷的牆上,一點點頹然滑坐在地。
心中明明酸楚無力,眼中卻格外乾澀,阮蘿覺得自己如果能夠哭出來便會好受許多,可她就是流不出半滴淚水。
“我原以為你會有話想要質問我。”
一個聲音在頭上響起,阮蘿抬起頭,迎上了雲天之意味深長的目光,他臉上沒有笑容,可是眼眸中的光彩卻閃爍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神色。
“不,”阮蘿再度低下頭,聲音有些喑啞,“我沒有。”
“你姐姐是在自縊之前將銀兩交給我,或許你將她的選擇當做解脫也未嘗不可。”雖然音調放緩,可雲天之散漫的聲音卻好像沒有任何安慰的意思。
“她不是我姐姐,”阮蘿再度抬頭,直視著雲天之閃過詫異的雙眼,“她是我的一個藉口,一個我以為能讓我強大起來的藉口,不過藉口永遠都只是藉口,不是真相。”
眼前的姑娘像是和從前換了一個人,雲天之一時竟然語塞起來,片刻之後他露出了一個別有深意的笑,蹲下身子,對視著阮蘿湧動著波瀾的眸子。
“那是因為你找錯了方向。”
雲天之的話讓阮蘿一愣,委屈突然湧上心間。
她做的一切難道都錯了方向?
眼淚終於滑下有些蒼白的臉頰,阮蘿輕咬著下唇,不肯出發啜泣的聲音。
雲天之搖頭一笑,突然伸手在阮蘿心口處虛點一下:“強大,在這裡。一個人強大與否,只在於自己的內心,不需要任何藉口!”看阮蘿茫然看來,他不覺笑意漸濃,“你要記著,既然活著,就傾盡全力讓自己活得更好!”
雲天之伸手拭去阮蘿臉上的淚。
粗糙的觸感傳來,阮蘿卻不覺難受,不知為何她一點都想閃避,靜靜地聽著雲天之說的每一個字。
片刻後,阮蘿才幽幽開口:“那你又是為什麼肯幫她完成心願,將銀子送給我?”
“這並不是謙虛一句舉手之勞便能解釋的,”雲天之輕輕一笑,清俊的五官因為這諱莫如深的笑容而更加深邃了起來,“世間的許多事都可以用價值幾何來衡量,可唯獨人情有時只能用人情來償還,而我不過是在還一個欠了太久的人情,你不必謝我,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
說罷,雲天之利落起身,單手扶起了在他面前顯得格外單薄的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