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部分

了阮蘿一眼,眉眼間帶了些許微妙的得意。

“家裡……一切都燒了?”阮蘿只覺心中空蕩蕩的,就像洛白那沒有一絲溫度的語調在石室內迴盪,疼痛似乎都已飄遠,遠得不像是自己的身體。

洛白還是那般清瘦,靜靜地站在石床前,表情亦如二人初見時那樣陌生冰冷:“那是你的家,可不是我的。”

“你是在提醒我,你一直都在騙我?”越深刻的恨意越讓人清醒,阮蘿異常平靜,磕磕碰碰的牙縫間擠出一句。

忽然,洛白笑了起來,笑容裡夾雜著諷刺:“你今日才發現?我這人別的忌諱沒有,但平生最恨受人脅制!”憐憫的眼神掃過阮蘿,“你當真以為我會原諒雲天之的所作所為,以為我會這樣心甘情願為他擺佈?是你太天真,還是我演技太好?你幻想著所有人都是你期待的模樣,所以今日一切不過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什麼時候開始的?”阮蘿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難道,最初你暈倒在我家門口,就是他的安排?”

“重要嗎?你只需要明白一點,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朋友。”洛白緩緩開口,眯眼一笑,“不過,話回來,像你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有朋友。”

阮蘿怔了一瞬,在這一瞬間,瞪大的雙目空洞得似乎失去了焦距,待回過神來,已是滿眼的哀慼與絕望。

“洛白,你知道麼?我從未把你當做朋友,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家人。”

“家人?”洛白擠出個嘲諷的笑容,“曾聽人,天真和愚蠢原本就是一個意思,我本不信。現在,看看你,倒很貼切。”

“我知道,就在剛才。”阮蘿扯出一個枯敗的笑容,“是你教會了我。”

“呵呵……”洛白低聲輕笑,沒有答話。

“現在知道也不算晚。”

石門開啟時發出摩擦的鈍響,阮蘿艱難地側過頭去,看見黎揚帶著笑容走了進來。

“血止住了,”洛白看向黎揚,隨手取過剛剛桌子上的一張紙遞了過去,“這是藥方。”

“好,”黎揚只是掃了一眼,又將藥方遞迴給了洛白,“派人去買藥時記得分開幾家藥鋪再抓齊方子,雲天之狡猾寧思危縝密,雖然他們二人都在忙著自責,可還是不能小覷。”

洛白點了點頭,將藥方小心翼翼地摺疊起來揣入懷中。

“洛白,你可以下去了,我和妹妹看樣子還有很多話要。”

黎揚話時的樣子已經不能讓阮蘿不寒而慄了,好像一夜之間,她失去了恐懼與迷茫的能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人。

洛白再沒有看向阮蘿一眼,阮蘿無數次見過這個清瘦的背影出現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這一次,她突然感到鮮血淋漓的傷懷。

石室之門開閉之間,屋內的燭焰輕輕搖曳,溫柔的就好像黎揚此刻蔓延在臉上的微笑。

&n

bsp;“這場戲還算精彩吧?只可惜我無緣得見。”

黎揚笑著坐到了石床一邊,阮蘿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還是洛白的出現更讓你驚喜?當然,她是我安排的壓軸。”黎揚似乎也不在乎阮蘿的沉默,他只是帶著淡淡的儒雅笑容,動作輕柔地掖了掖阮蘿的被角。

“你是對的。”

突然,阮蘿開口道,輕若呢喃的聲音羽毛一樣飄過兩人之間,她想流淚,可是眨了眨眼後卻只感到了乾澀與腫痛。

她早已把眼淚流乾了。

黎揚一愣,旋即微笑,他站起身來走到石桌前舀起一個火紅的蘋果又坐了回來,不知何時手上又多了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刃割入果皮,輕微摩擦的響動在石室內迴盪。

“在今年秋天蘋果豐收之前,這恐怕是今年最後能吃到的果實了,就像你一樣,”黎揚話時並不抬頭,纖長的十指靈巧地旋動蘋果,薄如蟬翼的殷紅果皮連續不斷地下墜,“如果雲天之知道這件事與我有關,想必他一定會要親手將我碎屍萬段,多感人,你是不是?”

阮蘿的面容好像一支已經枯萎了的花朵,連雙眼中都佈滿了時間的灰燼,她側著頭,看著黎揚,覺得從未如此疲憊不堪。

雲天之。

這三個字突然就闖入了腦海中,她心中咯噔一聲,掀起了滔天巨浪。

“雲天之怎麼樣了?”她不顧被嘲笑和奚落,還是執著地開口。

“不關心一下我們的父親?”黎揚彎起好看的嘴角,卻不像是嘲弄。

阮蘿深吸了一口氣,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