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掩蓋好被子。
“長公主薨!”
三聲報喪的長嘯之後,阮蘿已經不再因為突如其來的訊息而慌亂。
長公主前一段時間雖然狀若瘋婦已然神志不清,卻不像是不久於人世的樣子,難道黎揚怕自己的陰謀洩露索性痛下殺手?可他目前是依仗長公主才坐穩了城主的寶座,青越城因為自己設計的雨災本就捉襟見肘,他為何又在這個關鍵的□乏術的時候為自己再添事端?
雖然狠辣相似,但行事卻與她所知道的黎揚南轅北轍。
難道是雲天之為了搭救自己而製造的混亂?
阮蘿按捺住性子躺在床上裝作一動不動,她知道,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黎揚也能想到,就算真的是雲天之所為,又怎麼會用這樣簡單的辦法?
思索間,房門洞開。
黎揚站在門前看著阮蘿安然躺在床上,臉上掛著輕慢的笑意。
阮蘿心道好險!如果她真的沒有躺在床上那黎揚勢必懷疑,恐怕想要搭救自己的人就要功虧一簣了。而她現在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躺在床上,黎揚無論如何也不會懷疑。
“長公主死了?”
不等黎揚開口,阮蘿心中也有疑問。
“吵醒你了。”
黎揚笑了笑走上前來,為阮蘿掖了掖被子。而阮蘿的手在被子下甚至連握拳都不敢,只是手心一片冰冷的潮溼。
“青越城成了這幅樣子,你不像有閒心殺人滅口。”
“知我者吾妹也,”黎揚俯□吻了阮蘿的額角,阮蘿拼命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要反抗,要與失去力氣時一樣,只微微偏頭就好,“不過長公主的樣子早就與死無異。”
“你第一反應是來看我是否還安在?是否被人救走對不對?”阮蘿冷笑道,“我還以為你對自己有多自信。”
“多疑不是壞處,以後你會慢慢知曉的,我雖然自信雲天之還未知你仍然活著,只是長公主死得突然,我又不得不防。”
“那長公主又為何而死?”
“自盡。”
黎揚吐出兩個字後,阮蘿微微一怔,隨後幽微地輕嘆了一聲。
怪不得這樣突然。
“你在多愁善感?”黎揚不覺挑眉,彎起的嘴角帶了一絲玩味。
“兔死狐悲罷了,或許有一日我也突然自盡,反正現在也只不過生不如死。”阮蘿的目光倔強中帶了一絲隱忍的悲慼,她看向黎揚,不肯承認剛剛自己心中的感慨。
“你不會的,”黎揚俯□,攬住阮蘿單薄的肩膀,將她整個人埋入了自己懷中,“你心中還有期待,雲天之一日不死,你就一日奢望有一天和他能再度重圓,這樣的你又怎麼會輕易尋思?所以就算雲天之死,也一定要死在我的手上,只有那樣你才會化愛成恨,舀仇怨當成活下去的信念,繼續留在我的身邊。”
“你就自負到覺得我根本沒有機會殺你?”
聽了這話的阮蘿不覺毛骨悚然,黎揚沉靜的聲音並不像瘋癲無狀的言語,可是話裡話外卻全是她不願深思的瘋狂。
“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我不給你就不會有。”
阮蘿不敢掙扎,黎揚的五指輕輕梳理著她的長髮,動作舒緩,可卻帶起她心底的戰慄,沉默不語間,阮蘿多想此刻動手,但以黎揚的伸手,她縱然攻其不備偷襲成功也絕無一擊必殺的勝算。
她要等。
“今晚我陪你留在這裡可好?”沉默許久黎揚突然開口,阮蘿雙肩微顫,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掙脫他的魔爪。
“長公主之死這樣大的事情你作為義子難道不該親自處置才對麼?”她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噩夢成真。
“我娘去世的時候我未能守在靈前,哪怕有那樣的一刻也好,我能為她整理好儀容,能蘀她落幾滴眼淚,”黎揚湣�裘揮刑�餃盥艿幕埃���裘煸兜鎂谷揮辛艘凰殼嵋撞煬醯陌�耍�澳隳錒�賴氖焙蚰憧苫辜塹茫俊�
“不,”阮蘿沉聲回答,“我太小了。”
“所以你哪怕知道真相都不會怨恨寧思危。”
“我並不怨恨他,卻也不打算原諒他。你對他做的事不過是他這一生所犯過錯的咎由自取,只是黎揚你有沒有想過,寧思危之於你就如同今日你之於我,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己的咎由自取麼?”阮蘿側過頭迫視著黎揚,她突然忘記了恐懼,只想得到一個答案。
黎揚只是笑著,目光裡閃爍著阮蘿難以理解的光亮,朦朧得躍動在黑暗瞳仁的掩映下,低迷沉寂。
“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