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政動亂,而西突厥便趁機而入,多次犯境,那時,年僅十八歲的孟璋便挺身而出,自請帶兵三萬鎮守邊境,這一去就是七年。
在這七年之中,孟璋多次使用巧計抵禦外敵,將蠻夷打的落花流水。兩年前,孟璋更是帶兵一千直入突厥三萬大軍敵營,燒燬全部糧草,並一箭將葉達可汗最器重的長子盧邪王的頭顱射穿,送還其首級,將葉達可汗氣的吐血三鬥,連病數日。經此一役,突厥再未犯境,孟璋也被百姓喻為“一箭將軍”。
孟璋深受百姓愛戴,也深得皇帝信任,只是他本至孝,卻多年來未侍奉在太后身側,深感愧疚,此次回京面聖恰逢太后生辰,得知太后信佛,便想為太后訪得一件上好佛具,嵐山寺便是第一站。
正當躊躇猶豫之際,一個粗布麻衣的小沙彌走了進來,向孟璋施了一禮,問,“敢問閣下是否為孟璋施主?”
孟璋回了一禮,小沙彌便道,“師父聽聞孟施主到訪,早就在茶堂恭候多時,請施主隨我一行與師父一聚。”
孟璋起先心裡還疑惑,不知自己怎麼就洩露了身份,但盛情難卻,便隨著小沙彌進了茶堂。
“方丈大師,叨擾了。”孟璋對方丈施了個禮,方丈微笑頷首,他便在西席坐下。
方丈雖骨瘦如柴,卻慈眉善目,頗有仙風道骨,他打量孟璋一遍,然後撫須讚道,“老衲雖久居廟屋之中,不聞朝堂之事,但施主威名老衲也是早有耳聞,今日親得一見,施主果真英氣逼人,少年得志,卻不驕不躁,心性絕非常人。”
此時,小沙彌早就為孟璋添好了茶,室內禪香嫋嫋,鼻間茶香慢慢,令人全身放鬆,心情好不平靜。
“大師言重,”孟璋啜了一口茶,茶味雖淡,飲過後卻覺齒頰留香,便抱拳嘆道,“素聞嵐山寺一空大師慈悲為懷,佛法高深,孟某早欲致一見只是羞赧開口,想不到今日能與大師品茶論禪,實乃孟某回京之第一樂事。”
說話間,小沙彌取來一個花梨木匣子呈給孟璋,孟璋愕然,一空方丈便道,“聽聞施主在尋一件上等佛具,去年四海高僧齊會我寺時曾舉辦過一次法事,此串星月無患子佛珠手串便是在那次法事開光之物,不知此物能否解施主所需?”
孟璋開匣一看,便見佛珠上星點密集均勻,打磨的晶瑩剔透,似如夜空繁星,美不可言。
“大師,這?”孟璋雖然愛不釋手,但自覺無功不受祿,“大師備禮太過貴重,不知孟某需用何物等償?”
一空方丈微微搖頭,“施主,實不相瞞,先前你在別院見到的那位小道長已在我寺行騙多時了,我寺僧眾多次勸誡始終未讓他懸崖勒馬,佛門本是清淨之地,卻因老衲理寺不力導致無辜施主平白受騙,剛才對虧施主仗義執言,才免得女施主無辜受害,這串佛珠是老衲給施主的謝禮,此其一。”
竟是為此,孟璋稍稍解惑,便推辭道,“孟某在朝為官,剛正法紀乃是分內之事。”
“施主征戰沙場,以置之生死救萬民於水火,免得更多無辜生靈枉死,血流成河,老衲心生敬佩,此物乃是略表心意,此其二。”
孟璋聞聽此言,便不再多說,再三謝過之後便收下佛串,與一空大師相談至黃昏方才離去。
~~
夜晚,燭火吹熄,陳芸躺在床上,鄭遠池依舊睡在地上,她不禁回想起大學時光,心裡感嘆,這段夫妻關係真像是“舍友之誼”啊。
這段時間以來,陳芸恪盡本分,努力做一個封建制度壓迫下的好媳婦,每日早早的給老太太老太爺請安,開始接管三房賬本,熟悉家中事務,不作死就不會死,久而久之,老太太似是不像初見時那般對她橫眉冷目了,而鄭家上上下下最難相處的就是老太太,老太太不挑她的錯事,那麼陳芸在鄭家的日子便勉強安穩了。
今日去嵐山寺進香,老太太除了付了些香火錢,其餘觀音像、佛具、檀香等費用皆是陳芸出的,陳芸甚至覺得老太太今日把她一同叫出來就是拿她當信用卡一樣的刷啊!雖說陳芸對錢財之事並不看重,但被人這麼利用心裡難免有些不舒服。
而白日與小道士的際遇更讓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不知那個小道士胡思亂想什麼,竟把她當做璋王的人,她還沒待解釋清楚,小道士就一溜煙的跑了,搞的她心裡好不彆扭,這事情還不能讓老太太知道。
“怎麼還不睡?是不是有心事?”鄭遠池本是背對著陳芸,聽見身後床板搖動的聲音便翻了個身問她。
室內一片漆黑,陳芸聽見黑暗中傳來的清朗聲音,心裡便一下子靜了下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