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嘿嘿一笑,“我這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哪還求什麼大富大貴,不過是盼著兒孫們能夠爭氣,別辜負了祖宗的庇佑。”
三對主僕在嵐山寺用了齋飯,稍作休息就來到了別院百子堂,前來百子堂求子的婦女不在少數,而且大多是婆媳這樣的搭配。見了此景,老太太不禁冷笑道,“哼,肚子不爭氣的那位在家裡享福,惹得我一把年紀前來為她求子!”
陳芸在一旁勸道,“二嫂一向身體不好,這次勞煩了母親,想必嫂子心裡也是過意不去的。”
“是嗎?我可不這麼覺得,我看吶,心墨就是平時被二爺寵慣了,現在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了,母親也就是心疼二爺,給她幾分面子罷了,她自詡出於書香門第,就以為高人一等了麼?可憐二爺二十好幾還膝下無子……”羅氏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
老太太聽了“膝下無子”這個詞,更是心裡一驚,趕緊帶著兩個媳婦進了廟堂拜了又拜,又和一旁小和尚商量著把送子觀音像請回家,商量好價格老太太便派陳芸去結銀錢。
陳芸和青璇問好了路,來到後山佛具屋裡付了賬,一尊觀音像價格不菲,老太太事先也沒給陳芸銀錢,幸好陳芸繼承了上輩子出門帶錢的好習慣。正要回去卻見到一個毛頭毛腦的小道士擋在身前,攔住了回去的路。
陳芸問道,“小道長,請問您有何指教?”
這個小道士看起來年紀尚小,清瘦無比,臉上無肉甚至到了嘬腮的地步,他對陳芸深深一鞠,嘴唇輕啟,開口道,“女施主,貧道見你絕非凡人,可否讓貧道為你卜上一卦?”
陳芸活了兩世都沒算過命,又聽道士說她絕非凡人,難不成知道她是穿越來的?心下一時好奇,便叫青璇去遠處等,她留下會會這個算命先生。
小道士捏捏手指,便道,“貧道看女施主面相和善,定是非富即貴之人。”
陳芸點點頭,這話很中聽,接著說。
“女施主面露桃花,恐怕不日將會紅鸞星動,將來必定嫁入王侯將相之家……”
“噗,”陳芸掩唇一笑,打斷了小道士的話,若說她大富大貴,她還能勉強努力相信一下,可是說她將來要嫁到王侯將相之家就扯淡了,“小道長,我已為人婦,相公不是王侯,也不是什麼將相。”
小道士打量陳芸,面紅耳赤,動了動嘴唇,依舊強辯道,“那並不是姑娘命定良人……”
陳芸笑了,想這小道士是騙錢來的,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塞給小道士,“多謝道長吉言,只是我並不想嫁什麼王侯將相,能與我的夫君相伴偕老就已足夠,這點銀錢還請道長笑納。”她已不願再聽,便要抬腿走人。
“站住。”只聽後面傳來低沉的男音,陳芸回頭,卻見一位清俊男子朝這邊走來。
他一身玄色長袍,領口袖口衣角均用金線鑲邊,腰繫玉帶,上面綴了塊墨色玉佩,整個人看來又冷毅又貴氣。
陳芸自覺退到一邊,男子也沒理她,徑直從小道士手中搶回了錠銀,只聽他冷冷開口,聲音清冷無比,“只此一次,若是再被本王撞見你欺矇騙世,本王定將你送至官府,決不輕饒。”
小道士嚇的早就雙腿發軟,噗登一下跪在了地上,一個勁的對男子磕頭,陳芸看著不忍,正要上前說兩句,卻見男子冷目一掃,眼中似有寒光掠過,讓她也一時驚的開不了口,只得低下頭去。
男子也不願多講,將錠金還給陳芸,便轉身進了佛具屋,陳芸見男子走的遠了,才敢扶起小道士。
“姑娘,您就繞我這一次!饒了我吧!”小道長似乎已經瘋魔了,一個勁的向陳芸賠不是,青璇見狀不對,也趕忙追了上來。
“額,”陳芸默言,“我沒有告發你的意思,你別害怕。”說著,還想把那錠銀子送給小道士,年紀怪小的,出來混口飯吃也不容易。
這小道士哪裡敢要,一個勁的鞠躬致歉,“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不知姑娘是璋王的人,小的該打!小的該打!”
“璋王?”
第十七章
嵐山寺的佛具屋聞名天朝,不論是皇親國戚還是官宦人家,家中供奉的佛具都是在嵐山寺定製的。
孟璋在小小的佛具屋來回踱了幾圈,佛具架上雖擺滿了大大小小的佛像,但是他一件都沒有相中。再過十餘日便是太后的生辰,他回京不久,對京中景況並不熟悉,這些日子也一直在為壽禮而動腦筋。
當今太后育有兩子一女,嫡子做了皇帝,次子就是孟璋。當年先帝轟然駕崩,新帝初登基根基不穩,引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