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郊外沒有一點動靜,也沒有人出來追捕,當真是讓人難以揣測。
“小哥,怎麼了?”順著她的視線望向那座山,桃夭眼中冷光一閃,眼眸微眯了一下,卻很快斂下了眼底的殺意。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水越來越渾了。”
一個陰晴難測的欒楓,一個沉穩精明的皇甫天,一個扮豬吃老虎的鐵木耳,依列國那位是怎樣,至今也不清楚。
可僅從她目前瞭解到的來看,這些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千方百計的想從她手裡得到弓弩設計圖,又想方設法的想要除去她,她這個利益與威脅對等的異數,應該沒讓他們少憂心吧?
她這個佞臣還真是不好當,人還沒害一個,卻總是被別人給算計,一個不小心小命就玩沒了,有夠坑爹的!
“水至清則無魚,如此淺顯的道理,小哥不會不懂的。”
“沒錯,若是這水太乾淨了,爺又怎麼可能在夾縫中求生存,活到現在呢?”
沒有那些潛藏的勾心鬥角,她這性子在這樣的皇權社會之下,只怕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又怎麼可能在人心的揣測間,開闢出這樣一條蹊徑?
有些自嘲的一笑,人心總是不懂得滿足,在保命的同時,又希望生活能夠純粹一點,可天下,又怎會有真正的世外桃源?
“算了,走吧。”
運起輕功,身影一提,一黑一紅兩抹身影快速向京城方向掠去。
或許是水玲瓏已經發生了效用,在運起輕功的一刻,歐陽笑笑才發現自己的內力提升了不少,丹田內像是有一個源源不斷的動力源泉,在一次次運氣間,不斷將渾厚的內力輸送給她,又在經脈裡遊走一圈後,再回到丹田之內,週而復始,生生不息。
歐陽笑笑不清楚自己現如今的內力有多厲害,不過以毒醫的話來理解,一顆水玲瓏能夠增加人一甲子的內力,也就是六十年,若加上之前清塵給予她的十年,她現在就相當於擁有七十年的內力。
如果一個人打孃胎裡就開始修煉,也要到七十歲才能有她現在的內力,這樣理解,她是不是已經鮮有敵手了?
不過,這些也只是她自己的推斷而已,因為那一句‘水玲瓏乃是至善之物,只為至純至善之人所有。’,至今還讓她心存疑惑。
她不會自戀的認為自己至純至善,甚至從某些角度來講,她比落雨他們更加冷血無情,因為在這裡殺人是用劍,一劍最多殺死一個人。而她殺人卻是用腦,每一個死在她手裡的人,都擁有十分顯赫的身份與地位,殺死一人,便足矣毀了許多人的人生。
死在她手裡的人有多少,連她自己都數不清了,一個滿手沾染血腥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是至善之人?
在快到卯時的時候,兩人終於趕到了京城之外,憑藉著桃夭過人的輕功,兩人輕易的就飛躍進了城樓,避開街道上明顯比往日更多,更加嚴密的巡邏,直接躲進了楚樓內。
此時的楚樓,已經門可羅雀,或許在京城現如今的局勢下,也沒有多少人有心情繼續尋歡作樂。
整個大堂裡,只零零散散的坐著一些醉醺醺的客人,看上去有些蕭條。
“媚娘,幫爺一個忙,派人趕去小府,找到一個洛寒的男人,讓他儘快來這裡。還有,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聯絡上左相,讓他儘快趕回京城,平穩大局。”
聞言,媚娘下意識的望向桃夭,見他膩在歐陽笑笑身邊,一副小綿羊的模樣,嘴角就忍不住抽筋。
“好,我現在就去辦。”
還需要等什麼指示?
如果這樣的情形還不能夠說明什麼,她也不配成為這楚樓的老鴇了,每日迎來送往這麼多人,自家主子看那人的眼神,就足矣說明一切。
說完,媚娘便老老實實的退了出去,帶上房門之際,抬眼掃過膩歪在一起的兩人,忍不住低嘆了一口氣。
突然有些懷疑,自家主子是不是扮小倌扮久了,導致行為上出現了偏差,不然怎麼會喜歡上一個男人呢?!
“你猜,媚娘臨走的眼神代表什麼?”歐陽笑笑並沒有錯過媚娘那有趣的神情,嘴角惡劣的上揚一下,惡趣味頓時就冒了出來。
“眼神?什麼眼神?”桃夭兩眼茫然,尖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妖異的瞳孔中分明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見此,歐陽笑笑嘴角一抖,她怎麼以前沒發現,這廝還有當牛皮糖的潛質?
沒好氣的賞了他一個爆慄,順勢在軟榻上躺了下來,閉目開始思索接下來要怎麼做。
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