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穆橙鈴開口道:“你父皇很擔心你,正派人滿皇宮的找你。”
雲君墨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惠妃娘娘也擔心我嗎?”他頓了頓又道:“惠妃娘娘來找我,是擔心我還是擔心父皇擔心我?”
穆橙鈴聽著這話有點繞,想了一下才明白這孩子在問什麼,有些心疼這小屁孩的敏感,她輕聲回答道:“我來找君墨當然是因為擔心君墨。”
穆橙鈴側頭看了看他又道:“如果實在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
“他們說。”雲君墨停頓了一下,“男兒有淚不輕彈。”
穆橙鈴嘆息了一聲,道:“那也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這種時候怎麼會不想哭呢?”
雲君墨緩緩搖了搖頭:“我為什麼要哭?今日之後,我沒有母親,今日之前,我亦沒有母親。二者並無分別,我根本不需要傷心。”
“您應該說句恭喜才對,今日之後,這未來的大隆江山就將交於我手。”小男孩的聲音還帶著稚氣,語氣卻是無喜無憂,其中竟一絲情感波動也無,但教穆橙鈴聽著更加心酸。
他說:“我只是……感覺有些累……”
這句話頓時讓穆橙鈴母性氾濫,她拍了拍自己的膝蓋,一邊對雲君墨張開雙手一邊道:“我沒有能力幫的了你,沒有辦法救活你的母親,但如果你需要的話,這個至少可以給你。”
雲君墨側頭看了看她,頓了幾秒,便從臺階上站了起來,坐在了穆橙鈴的膝上將頭埋在了她的肩頭,伸出小手抱住了她,他抱的那樣緊,就好像是溺水之人抱住浮木一般,久久都不曾動彈一下。
過了很久很久,穆橙鈴覺得自己的膝蓋都已發麻,她輕輕叫了聲君墨,才發現懷中的小男孩已經睡著了,她側頭看了看他趴在自己的肩頭熟睡的側臉,感到有些好笑。
不管怎樣陰沉早熟,他也終究不過是個孩子。
穆橙鈴就這樣抱著熟睡的雲君墨走出了冷宮,行露看見立即就想上前接過雲君墨,穆橙鈴怕把他弄醒,對著她搖了搖頭,轉過頭就看見雲遠則向她走了過來。
穆橙鈴抱著雲君墨也沒法行禮,於是只叫了聲“遠則哥哥”。然後看了看懷中的小男孩小聲解釋道:“太子剛剛睡了。”
雲遠則看了看她抱著的雲君墨,小聲對她溫柔道:“鈴兒辛苦了,墨兒挺重的,讓朕來抱他一會兒吧,過會兒再交給侍衛。”
“沒事遠則哥哥,臣妾擔心會把太子弄醒,就讓臣妾先抱著他吧。”穆橙鈴微笑著小聲說道。
“這樣抱著,你明日胳膊肯定痠痛不已,乖,聽話,給朕吧。”雲遠則伸手便輕輕的把雲君墨抱了過去。
二人正說著話,誰都沒有注意淑妃已從遠處行來,正站在一旁看著二人,神色莫名,也不上前打擾。
從遠處看著雲遠則與穆橙鈴溫聲細語的交談著,然後微笑著從她的手中接過太子,那畫面實在是溫馨不已,看起來就像出遊的一家三口一般。
這時德妃也聽聞太子找到之事匆匆趕來,遠遠看見淑妃站在不遠處緊緊盯著雲遠則與穆橙鈴,德妃唇邊漾起了一個瞭然的微笑,隨即擺出了一副譏諷的面孔走上前對淑妃道:“妹妹這訊息也夠靈通,怎麼來了還傻站在這兒,也不知上前去給咱們萬歲爺請安?”
淑妃笑了笑,帶著幾分柔弱之感,輕聲細氣道:“皇上與惠妃這番其樂融融的樣子,太過溫馨美好,妹妹實在不忍心上前打破。”
德妃嗤笑了一聲,嗆道:“何必如此虛偽?妹妹這麼說不就想讓本宮心生嫉妒,挑撥本宮與惠妃之間的關係嗎?”德妃對淑妃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接著道:“惠妃一貫安分守己,本宮對她還真就沒什麼興趣,本宮就對妹妹你這樣的,特別的感興趣。”那特別二字咬的十分重。
“姐姐為何總要如此曲解妹妹的意思呢?”淑妃朱唇輕咬,眸中露出幾分委屈。
德妃翻了個白眼,也不理她,直接走向雲遠則與穆橙鈴二人,福身小聲道:“見過皇上,見過惠妃妹妹,恭喜皇上找到太子殿下。”
這時淑妃也走上前來請安道:“見過皇上,見過惠妃妹妹,可算是找到太子殿下了,臣妾也算是放心了。”說完還上前輕輕撫摸了兩下雲君墨的後背。
穆橙鈴見到德妃淑妃的出現,心中吃了一驚,隨即想到她們一直管理後宮,出了這麼大的事,聽聞訊息趕來也是理所應當,連忙對她二人福身道:“臣妾見過德妃姐姐,見過淑妃姐姐。”
雲遠則看了看她二人,目光沉了沉,臉上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