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的那個下毒女即是他們口中的小妾襄浮,看起來也完全沒有了那日的嫵媚,只剩下面色悽悽,只是每每看到沈茹衣都會露出萬分痛恨的目光,看的穆橙鈴覺得有些好笑,明明是她下的毒,如今竟然恨上沈茹衣了,不過如今慕容起病重,她也沒有心思算計這沈茹衣了。慕容府上來來往往了很多大夫,大家卻都是搖頭,都說慕容少爺已經藥石無用,想來那小瓶毒真的如襄浮所說一般好用,實乃越貨殺人之必備利器,根本無解。
這才不過七日,沈茹衣已經瘦了一大圈,整個人憔悴如黃花,不在床前侍疾的時候就一個人偷偷的抹眼淚,為慕容起那個渣男能做到如此,穆橙鈴也只能送沈茹衣幾個字,太賤了。
這沈茹衣不僅賤,八成就是個傻子,對一個把她耍的團團轉,甚至想要動手殺她的渣男,她竟然還能如此愛他,傻得簡直就是叔叔可以忍,嬸嬸都忍不了!讓穆橙鈴這個旁觀者都痛心疾首,難以忍受,從房間裡偷偷摸摸的找出了筆墨紙硯,想要將慕容起與襄浮合謀殺她之事寫出來告訴她,不想這行為或許觸發了什麼禁忌,穆橙鈴剛準備下筆,就被一個力量大力拉扯了一下,頓時頭暈目眩,腦中一片空白。
待穆橙鈴回過神來,她卻發現自己竟然附在了沈茹衣的身上,然後她又驚恐的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操縱這個身體。她能用沈茹衣的眼睛看這個世界,能用沈茹衣的面板感受身邊的冷暖,可是卻對這個身體沒有半分的控制權,只能跟著沈茹衣的思想走。而沈茹衣對於穆橙鈴附身在她身上的事竟是毫不自知。
☆、第20章 海市蜃樓只是我 十三
看著自己用湯匙舀起瓷碗中的湯藥,服侍著已經病得無知無覺的慕容起慢慢喝下,穆橙鈴覺得好惡心,只想一碗湯藥扣到那個渣男的臉上,可是也只能是想想,這個身體完全是被沈茹衣控制的,只能她想做什麼穆橙鈴就跟著做什麼。而最讓穆橙鈴驚恐的是,她在沈茹衣的右手手腕上,看到了自己的銀鈴手環!
這個神秘的手環難道是跟著她的靈魂走的?所以她才一直摘不下來?
餵過了湯藥,沈茹衣有用乾淨的棉布沾了溫水,為慕容起擦拭身體,看著已經病的瘦骨嶙峋的渣男,黯然落下淚來,穆橙鈴表示在感受到眼中越落越兇的眼淚時,心中十分鬱結。
沈茹衣好像一直覺得在病重的慕容起面前掉眼淚是一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所以一落下眼淚,便退出了房間,但心中悲痛難忍,於是便離開了慕容府想要在外面走走,待平復了心情以後再回來。穆橙鈴覺得她越走越快,手上的銀鈴伴隨著身體的移動,發出了清澈的鈴響,沈茹衣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個手環,但她竟然也只是低頭疑惑的看了看,然後繼續向前走著。
這姑娘的神經到底是有多粗啊?穆橙鈴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不過倒也不排除沈茹衣現在一心繫在慕容起的身上,已經無心關注其他這些瑣碎小事。
走著走著沈茹衣來到了洛水的邊上,剛想要坐在河邊吹一吹風,冷靜一下,穆橙鈴便感到右臂被人突然拉住,有人在她身後低低的叫了句“阿鈴”。那一刻穆橙鈴的震驚完全難以用言語表述,在沈茹衣回頭看向來人的時候,穆橙鈴覺得自己的心突然沉入了三九嚴冬的冰河水裡,那是……謝姜。
那一瞬間穆橙鈴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仔細一想卻又什麼都不明白了。她看到謝姜低頭細細的端詳著沈茹衣手腕上的手環,然後抬起頭來又叫了一聲“阿鈴”,那語氣比上一次更加的肯定。
那是怎樣的一個眼神啊。
穆橙鈴不會形容。
繾綣而深沉,好似等待許久終見歸途,暗潮洶湧後又沉入靜漠,被這樣得目光看一下,就好似經歷了千年的時光,讓人溫暖安心卻又哀慟異常。
穆橙鈴想要拉住他,想要問問他和他說說話,可是手卻沒法動,聲卻發不出,她從未有過比此時此刻更加無力的時候了。她看見他伸手輕輕拂過了她的臉頰,問道:“你為什麼要哭?”
他指尖的溫度那樣讓人眷戀,可是沈茹衣卻猛地後退一步躲開了他的碰觸,掙開了他原本拉住她的手。謝姜似乎有一瞬間的錯愕,但是卻一點都沒有生氣,似有所悟的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眼神溫柔依舊。
只聽沈茹衣有些驚愕的問道:“您難道是那個大書畫家謝先生?”然後她連忙拿出手帕胡亂抹了抹臉頰,繼續說道:“剛剛不好意思,不過先生是不是認錯人了,小女子閨名沈茹衣,並非是先生口中的阿鈴姑娘。”
謝姜卻緩緩搖了搖頭,執著的說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