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小白福竟隔洞隙跪下叩首脆生生道:“福兒知道展爺是好人,少爺也是好人,這次少爺禍闖得大了,望展爺能為他在皇上那兒通個情面,爺不答應福兒就不起了。”
展昭不由苦笑,在開封時不是沒聽講起過五弟鬧的些個事端,餘的一切好講情面;奈何天威難測,偷入金鑾殿一事仁宗皇帝封四義校尉在先懸重賞通緝錦毛鼠在後,連包大人公孫先生都摸不透帝皇家心思。沉吟片刻從洞隙裡伸手拍拍白福“起來吧。便是舍了展某的性命不要,也當護得你家少爺周全。”
白福眼睛晶晶亮“展爺是俠客,說話總得算話。”也不推辭,一骨碌爬起來走了。
展昭靠著洞壁看著月影,夜闌珊。
溪清白石出,天寒紅葉稀。山路原無雨,空翠溼人衣。
柳青看五弟擱筆,但覺畫卷詩景交融,又看了會才說:“五弟今晚當真會毀了三寶?”
玉堂不答言,只是看畫上題的字。柳青心頭一震,險些將盞中的茶水潑出。
玉堂回頭雙目黑白分明,柳青垂著眼用碗蓋輕輕撥開尚浮著的茶葉,“五弟很欣賞摩詰的詩”。
玉堂突地笑了“此事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柳青狼狽,緩緩踱出了書房。
留下白玉堂一人對著一張畫。
訊息總是快,一忽兒丁兆蘭趕到了螺螄軒。白玉堂大席大筵。
丁大官冷汗淋漓好容易起了個頭“五弟一向在東京,作何行止?”
白玉堂便誇張起來,如何如何寄柬留刀,如何如何忠烈祠題詩,如何如何萬壽山殺命,如何攪擾龐太師誤殺二妾,總算說到盜三寶回莊,一拍桌子道:“不想目下展熊飛自投羅網,已被擒獲。我念他是個俠義之人,以禮相待。誰知姓展的不懂交情。是我一怒,將他一刀……”丁大嚇得顫巍巍問:“五弟,你?”
卻見那小子臉上原來不喜不怒,陰泠泠沒半分表情。丁大愁個半死,轉眼不見了錦毛鼠,螺螄軒裡兜兜轉轉,居然又走回了原處。
事分兩頭,這裡丁兆蘭正團團轉兜著圈子,螺螄軒裡來了個著淺秋香色的小童,卻不是那個專愛搗蛋貧嘴的白福。仔細看時,方面大耳頗似盧方。
這孩子深深打了一恭“丁叔父在上,侄兒盧珍拜見。奉母親之命,特來領叔父出去。”言辭恭謹,丁大非常喜歡這個孩子。於是嘆惜“那小子若得你一半,不知天下憑減多少無謂事端。”盧珍只是帶路,悶著頭不作響。一會兒丁大又問:“那錦毛鼠可是真殺了南俠?”問了又覺不妥,盧珍倒是停下了腳步。
“五叔見雛鳥落巢尚送還,落他刀下的都是無冤之魂。”盧珍仰頭盯著丁大官一字一句,“五叔平日最重信義,但既然母親開了口,長輩們自有長輩的主意,希望真都是為五叔好。”童言無忌,丁兆蘭大大鬆了口氣。
聚義廳上竊竊私語,四鼠夥著二官人兆蕙商量怎麼救展昭取三寶,白玉堂一腳踏入。
那五人很有些不知所措,五弟氣極反笑“眾位哥哥又何需如此麻煩?若要報相爺的知遇之恩,不若在此將錦毛鼠捆了去送進狗頭鍘,升官發財不是更快些?”
韓彰立馬追去大喊“五弟,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玉堂惻然笑“韓校尉何必如此呢?我們兄弟間的情分到今日為止了。”揮劍割袍,往書房去了。一屋人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另一邊,丁月華揹著巨闕在貓洞裡看到那隻趴在逢口等白福的大貓,心疼道:“展郎,那小糖稀就在這關了你三天?”
展昭很慶幸白福昨晚一席話惹得自己剛才正想心思,沒被丁月華撞見自己偷得浮生,“是啊,誰是‘小糖稀’?”
丁月華覺得很煞風景,心不在焉“就那關你的白糖老鼠。”
展昭“哦”了聲覺得甚趣,又默唸幾遍問“妹子同五弟他很熟?”
丁月華被問得難堪“誰同他熟!”像上次白福那般七拐八彎地把展昭領了出去。“臭小子在書房有間密室,但沒帶我去玩過,三寶估計就藏那兒。”隱去了白玉堂嘲笑自己連狂草都念錯所以從此不準踏進書房的一段糗事,兀自不平。
探頭進書房,只見柳青一人坐在那裡看畫。
故作風雅。丁月華按耐不住,大聲叱:“好你個吃裡扒外的饞嘴判官,這兩天沒少幫著那小糖稀來捉弄我夫婿吧!”
柳青抬頭,果見展昭後腳入室,禮在言先。只得開口“展英雄不必多言,三寶在哪柳青知道。”
展昭頷首。
於是又說,“但柳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