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道“嗯”了一聲，吞下盤子裡最後一口麵包，伸手點開一禎照片，是雙方博物館合制的雙語說明。他滑鼠指示的位置，是三個中文字：風磨銅。

我吞了吞口水，剛想開口就覺得尤道正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想從裡面看到些什麼東西。我被他看得尷尬，剛想開燈時候腦中突然閃過“風磨銅”這三個字，手一慢，尤道把燈開了。仍然一動不動地直視說“所以？”

“你想說，其實是包漿？”我答得猶豫。

尤道拿過酒瓶嗆了一大口，眯著眼睛盯住在走相片的螢幕想了想說，“我進去的時候，他抱著它。只剩骨頭了，他還是抱著它。我以為能夠抽得出來，但那刀，像是嵌在肋骨裡一樣，好像肋骨，都有個坑了，正好放這柄刀。”

他舔了舔嘴唇，又是一大口酒，“我扳開他的指骨想把刀取出來，”

“然後呢？”

“啪”尤道苦笑，“指骨斷了，那刀一動不動。後來我知道，要拿出這柄刀，不止要把他指骨根根扳斷，連尺骨、橈骨都不能倖免。”

我看著他，一陣沉默。

“這柄刀對他一定重逾性命。”

“所以你再好奇還是退出了開掘工作。”我嘆了口氣總結。

“你沒有問我證據。”尤道盯著鍵盤說。

“現有的資料即便不足夠證明，但足夠完成推理。”我去後備箱拿了根新的麵包回來，“再說我們研究的目的從來不是為了公開。”我用右腳蹬上房門，從褲袋裡掏出狩刀剖了片香腸，“只是記錄自己在生命程序中的某個階段。”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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