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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的侯門貴婦。

時間很快便到了九月中旬。早菊開罷,晚菊登場,風一陣緊似一陣,天氣越發寒涼了起來。

侯夫人最近喜歡上了蒔弄花草。她叫人搬了十幾盆菊花,佈置在院中,還叫人四處蒐羅了幾盆名品菊花來,分門別類排列在階下廊前,將原本便十分刻板的榮萱堂,捯飭得更加板正端方。

對於侯夫人異於常人的審美,傅珺已經無力吐槽。只要侯夫人每天笑口常開,別老將眼睛盯著三房,她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好了。

自鬼針子事件之後,傅珈病了好些日子,連課都沒上。傅珺曾與傅瑤相約著去看她,卻被拒在了門外,說是已經睡下了。

張氏倒是十分和氣,將她二人讓進正房,拉著她們的手說了好些話,又囑託她們時常也來這裡玩。

傅珺不知道傅瑤是怎麼想的,反正她是輕易不會去橫斜館了。對於傅珈,傅珺已經不抱任何修好的希望了。大家各過各的最好。

在傅珈生病的這段時間裡,侯夫人也很少問起她來。往昔的那些疼寵與愛護,便像是被秋風掃盡了似的,餘下的不過是些面子情兒。好在長房還有個傅琮,這孩子雖與傅珈是雙生子,個性卻截然不同,為人十分大度,又天性活潑,侯夫人現在疼他倒多些。

至於傅珺,在侯夫人面前依舊是個小透明,她存在與否,在侯夫人看來完全不具備任何意義。

卻說這一日,秋涼無事,細雨挾風,傅瑤便派紅袖送了張帖子過來,邀傅珺去臥月樓著棋。最近她們兩個走得近一些,時常也會相約著一起消磨時間。

傅珺接過帖子,細細看去,卻見那帖子折成了個方勝兒,開啟後便是一張蜀制凝光五色箋,上頭只寥寥兩行墨跡,寫著“秋窗煙雨,請君著棋”八字,左下角還印了一方刻作梅花狀的私章,裡頭是個篆體的“瑤”字。

傅珺便笑道:“三姐姐真有閒情雅趣,這帖子真好看。”又問紅袖道:“這下著雨的天兒,三姐姐就不怕我不赴約麼?”

紅袖便笑道:“我們姑娘叫婢子轉告四姑娘,說備了您最愛吃的水晶葡萄,專意候著姑娘前往呢。”

傅珺“噗”地一笑道:“三姐姐究竟是請我著棋呢,還是請我吃葡萄呢?”

紅袖陪笑道:“自然是兩樣都請的。”

傅珺笑道:“既是三姐姐盛情相邀,我自當前往。你回去告訴三姐姐一聲兒,便說我一準兒到。”

紅袖忙應了聲是,便由青蔓送了出去。傅珺便叫青蕪道:“你去將我上回得的那海棠果兒裝上一碟子,再把蔣嬤嬤漬的梅子盛上一些,下晌一併帶給三姐姐。”

傅瑤喜食蜜餞,傅珺這也算投其所好了。

午後略作休息,傅珺稟過王氏後,便帶著青蕪與青蔓,主僕三個撐著青布傘,踏著木屐,也不乘轎,只沿著遊廊緩緩而行,於涼風細雨中來到了臥月樓。

臥月樓雖名為樓,實際卻是一所精緻的院子。正房起了兩層高,樓下待客、樓上燕息,自是傅庭與崔氏的住所;東、西兩廂則予了傅玠與傅琇。傅瑤住在東邊的小跨院兒裡,周姨娘、馬姨娘二人,便住在倒座兒房邊上的角院兒裡,二人各獨居一院,西跨院兒卻是空置著的。

因崔氏去了橫斜館找張氏議事,傅珺便也省了給長輩請安的程式,由傅瑤直接迎進了東跨院兒。

東跨院不大,安置得卻也不俗。東邊角落裡種著一叢芭蕉,蕉下有石桌石凳,西邊兒一角則種著株梅樹,此刻尚還是滿樹的青翠。

傅瑤將傅珺讓進裡間,姐妹二人自是相見甚歡,一路說笑不息。青蕪與青蔓上前替傅珺除去木屐。傅珺進屋便見風雨秋窗之下,一張棋案已然擺放妥當,兩邊各一張錦縟繡墩。案邊是一張黑漆小方桌,桌上的紅瑪瑙盤子裡放著一串青油油的水晶葡萄,十分好看。

傅瑤便笑道:“知道你愛吃這個,我特地向爹爹討的,如何,我這姐姐待你不薄吧?”

傅珺亦笑道:“三姐姐最懂我了,小妹自是感激不盡。過會子一定好好讓姐姐贏幾盤。”

傅瑤笑指著傅珺道:“我哪還用你讓?倒是你,別輸到最後掉金豆子才好呢。”

兩個人互相打趣了幾句,便坐在了棋案前,擺開棋子,開始下——五子棋。

對,沒錯,就是五子棋。

雖然又是下帖、又是秋風秋雨的,氣氛營造得十分高雅。但你能指望兩個年齡相加只有十歲多的小女孩,在一起下圍棋嗎?

不過是侯門貴女閒來無事,自己鬧些事情出來打發時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