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說不得就能翻身了。
李清漪點了點頭:“我已經令人送他去江南了,說不得還能跟著汪直的船隊在海外頭轉一圈呢。”
高拱搖搖頭:“娘娘還是太心軟啊。東南一帶乃是胡宗憲的地盤,胡宗憲又是嚴黨的中堅人物,太危險了……”依著他的意思,不過是個野道士,直接處理了便是。畢竟,死人才可信。
李清漪抬手用袖子掩了掩唇,只是輕輕介面道:“我看那胡宗憲素來會做官,到了現今這個地步,想來也能知道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再說,我是婦人,自是有些婦人之仁。”說罷,她笑而不語,彎腰抬手重又替兩人把酒滿上,自己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回去瞧瞧鈞兒,高師傅和殿下也勿要多飲。身子要緊。”
說罷,她款款起身,帶了兩個貼身宮人回內院去了。
高拱在後頭輕輕的搖了搖頭,可心裡不知怎的卻也鬆了口氣:無論如何,依著李清漪以後的身份和她在裕王心頭的位置,婦人之仁總好過殺伐果斷。那藍道行好歹也算是幫了不少忙,留他一命,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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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間裕王送了高拱出府,回了房門,便見著李清漪坐在梳妝鏡前頭卸妝。她把發上的一件件釵環取下來,鴉羽似的烏髮鋪撒而下,纖手盈盈如美玉。
銅鏡上映著她模糊的面容,就像是剛剛沾了雨露的花苞,嬌嫩鮮妍,容色灼然。
裕王緩步上前,順手替她摘下了紅寶石耳環,伏在她耳邊細聲問道:“鈞兒呢?”他呼吸裡頭帶了點淡淡的酒氣,並不難聞卻又一點兒的灼熱,燒得耳邊那一寸的肌膚都緊繃了起來。
李清漪瞥他一眼,從他手上接了一對耳環,笑了一聲:“剛剛哄睡了,我叫抱出去了。”
裕王聽出了些東西,不由一笑,摟著她的腰道:“今天高不高興?”他和李清漪心知,他問的是“嚴家倒了,你高不高興。”
李清漪隨手把那對紅寶耳環放到案上,聞言微微一笑,頷首道:“嗯,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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