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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自然就抬了頭。

他也是這群人中與現今馬含光長相相差最遠的一個,馬含光為何選上他,伍雀磬知道,不是顏容,是神情,與那年的馬含光一模一樣倔得過頭的視線。

“就他了。”伍雀磬道,“馬叔叔要選誰給我做暗衛我不管,反正我又見不到。我選他當我近侍,端茶研磨,習武作伴,從今日起他叫承影,是我廖菡枝的人。”

古有名劍,一曰含光,二曰承影……趙長老一聽,這名兒可起得真是好。蜃月樓出來,趙長老一刻不停,第一時間向馬護法覆命,少宮主所言原話,一字不漏轉給了馬護法。

馬含光聽後只問了一句:“承影是哪個?”

趙長老形容:“就是那個本要被護法剔除、後為湊數才復加上去的孩子。”

馬含光稍有意外,那一個,原是五官輪廓最不像他,卻偏偏也是最像他的,馬含光沒想到伍雀磬選人不看臉。

這事是個牽掛,在馬護法心中醞釀幾日,隱忍未發。卻至這日午後,那改名喚作承影的少年,被沈密使與仍在教導伍雀磬武藝的趙長老一併扭送至馬含光面前。

起因為一日前,伍雀磬玩心大起,忽就鬧著要變裝與這叫承影的少年下羅藏山散心。散倒真散了,散至一半伍雀磬又說要騎馬,騎就騎了吧,這承影功夫未到,卻竟叫那萬極少主策馬揚鞭給跑丟了。現下已過去整整一晝夜,眼看瞞不住,只能來找護法問計。

馬護法問:“誰人的馬?”

趙長老代答:“是外門弟子放養于山間的馬。”

馬護法聽罷一掌拍去桌面,桌角整齊斷裂,下一刻無疑便是雷霆之怒:“那些未經馴化的野馬也敢給少主騎?!”他起身便至承影面前,“侍奉少主,行事卻如此不用腦,我看這腦袋不留也罷!”一旁沈邑聞言大驚,當即全力出手架住馬含光陰毒掌風。

“這可是少主的人,”沈邑提醒,“殺了可是要被秋後算賬的。”

這話不提還好,才說完,馬含光已遽然轉頭,雙目寒意森森,竟是連沈邑都不買賬的模樣:“少主失蹤,為何早不來報?!”

沈邑苦笑:“你近來不是不愛聽她的訊息麼?”

這時忽有下屬入室通稟,說是那外門弟子所養的馬自己回了頭,卻是未見少主。

“老馬識途!”沈邑狀似開竅,“去看看那馬,興許跟著它就能把人找回來。”

“不必了!”馬護法卻道,“我自己去。”

見對方快若一道光消失於門庭之間,沈密使原地攤攤手:“搶著去?不怪我。”

……

馬含光於某一開闊山谷找到伍雀磬時,天色經已擦黑。馬護法的臉幾可比天色,馬背上下來,陰沉望去那清溪旁女扮男裝至為單薄的後背。

伍雀磬已將柴堆燒旺,此刻正抱腳蹲在火光旁,臉被燒得火辣辣得燙,心也嘭嘭嘭地跳。

沈邑給她建議的仙靈毗份量,她自作主張多加了三份,因為聽說被訓練充當內應之人,其本身不僅有能經受嚴刑拷問的意志,就連尋常的迷藥幻藥也很難於那些人身上起效。

伍雀磬吞下解藥,就去將漫山遍野的三枝九葉草薅了三遍。那草即便不被燒作粉身碎骨的灰燼,作為生靈搖曳於風中,其本身的氣味亦能起到極輕微的致幻作用,之所以不將地點選在他處而非挑這幕天席地之所,自然便是求它效力加成。

馬含光未到之前,伍雀磬將草葉子壘成個小山包,堆在腳邊上,一踢就能成事。

馬含光走近時,伍雀磬緊張地想:馬叔叔我不敢了,現在放棄還來得及麼?

身後馬含光行近,停在這人一步開外,格外高大的身影將伍雀磬頭頂一抹溫柔月色徹底遮蔽。

馬鞭緊執於手,一鞭子驀地揚高——伍雀磬望著那清亮溪水反射的倒影,認命擺了張哭臉。

然而那一鞭子到底也未曾落下,馬含光神色陰鷙地瞪住這蹲姿蜷縮、連頭也不敢回的萬極少主,籲出口氣,終將執鞭之手緩緩落下。

他錯開一步,伍雀磬身旁攢了一堆礙事的草葉,被馬含光一腳踢飛進火堆,伍雀磬頓時尖叫,兩手大張撲向他的腳,然而終究遲了一步。

二人一個腳未落地,一個手勢大開,光熠如晝的柴火旁將這詭異又彆扭的姿勢維持住少頃。馬護法落腳,伍雀磬坐好,一個面罩寒霜,一個使起小性,卻各自若無其事,好似方才那一瞬根本何事也未曾發生。

馬含光面對這人側臉半跪,鞭子稍長的硬柄略略支地,開口時嗓音沉緩,卻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