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著瞭望月,高興一下都不成?”南摩邪不滿埋怨。
聽到兩人的對話,賽潘安披著外跑從內室出來,半截面具下的唇色有些蒼白。
蒼白就對了。昨夜南摩邪回來後,找藉口在屋內逛了一圈,趁機將那隻大胖紫蟾丟進牆角一個花瓶裡,估摸著經過一夜,那些蠱蟲沒少在體內作亂,能站起來便已是運氣好。
“望月在何處?”賽潘安問。
南摩邪趕緊將那根木棒抽出來。
……
“大膽!”小廝不滿。
“你這小娃娃不懂貨。”南摩邪連連擺手,“此物本體乃是上號凌霄木,又在街上風吹雨淋汲取日月精華,方能腐朽出靈性,否則你當為何要叫望月?”
小廝依舊滿眼懷疑。
“既然望月已經找到,那便快些去造千迴環。”賽潘安道,“倘若再出什麼事端,可別怪我不客氣!”
“自然不會。”南摩邪將那截爛木頭塞進布包,悠悠去了隔壁。方才那賽潘安雖說穿著寬袍大袖,在說話間卻依舊能依稀看到手,不再似先前年輕的模樣,而是已遍佈溝壑青筋。
就這點道行,還有膽子出來裝神弄鬼。南摩嘖嘖搖頭,喝了一壺茶後,便躺在床上震天扯呼,一派逍遙快活。
“先生。”那小廝貼身伺候了賽潘安幾年,還從未見過他這般,於是擔憂將人扶住,“可要回鬼鄉?”
賽潘安將他一把掃開,跌跌撞撞進了內室,強行打坐運氣,想讓體內躁動不安的蠱蟲恢復平靜。
但有紫蟾蜍在花瓶裡蹲著,莫說是一般的蠱蟲,即便是蠱王,只怕也會心生怯意,滿心只想逃。
體內如同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賽潘安嘴角溢位鮮血,終於意識到事情似乎不像自己先前想得那麼簡單。這些蠱蟲已在體內蟄伏多年,早已與血脈融為一體,如今卻掙扎著四處奔逃,明顯是有人在暗中作亂。
“先生。”小廝替他端了熱水進來,卻被一把卡住喉嚨,於是驚恐地睜大眼睛,看著面前那醜陋至極的陌生五官。
面具已然脫落在地,賽潘安臉上遍佈紅色筋脈,雙目外凸,如同來自惡鬼幽冥界。
“咳咳。”小廝漲紅了臉咳嗽。
“是你在往水中下藥?”賽潘安聲音沙啞。
小廝已經說不出話,只知道連連搖頭,神智已經趨於模糊。
賽潘安抬手向他腦頂劈去,卻被人中途截住。
段白月蒙面立於房中,語調冰冷:“你究竟是何人?”
賽潘安用袖子遮住臉,從窗戶中縱身跳了下去。
街上百姓正在閒聊,突然便見有個人從天而降,登時都被嚇了一跳。一直守在客棧附近的御林軍見狀心知有變,訊號彈瞬間呼嘯射入長空,也集結追了過去。
賽潘安輕功極好,即便體內蠱蟲肆虐,也很快就將大半追兵都甩在了身後,最終只餘下一人。
行至一處山林,段白月抄近路將人攔住,拔刀出鞘架在他脖頸。
“你,你究竟是誰?”賽潘安聲音嘶啞。
“我是誰並不重要。”段白月道,“閣下可是當年的裘戟?”
“我不是!”賽潘安否認,一刻猶豫也無。
“不是便不是了,這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段白月道,“不過閣下既然知曉焚星殘局,又那般關心九玄機,想來也定知道焚星局與焚星之間的秘密。”
“沒有秘密。”賽潘安呼吸粗重,喉頭有些腫脹。
“這是藍燕草,可令體內躁動的蠱蟲暫時昏迷。”段白月拿出一個瓶子,“若我是你,便會一五一十回答所有問題,因為這是唯一的活路。”
賽潘安目光貪婪地盯著瓷瓶:“當真是藍燕草?”
段白月拔掉塞子,倒出幾粒藥丸。
“好,你想問什麼?”賽潘安很識相。
“焚星究竟是何物。”段白月道,“又為何會發光。”
“焚星在你手中?”賽潘安聞言面色大變。
段白月道:“這與你無關。”
“不可能,這世間能讓焚星發光的人,已經全部死在了潮崖。”賽潘安雙目失神,“你在說謊。”
“潮崖?”段白月皺眉。
“不可能,不可能!”賽潘安揮手一掌掃開他,像是受到了極大刺激,竟連解藥都不要,轉身便往懸崖邊撲去。
段白月緊走兩步,也只來得及抓住一片衣袖。而那賽潘安在墜崖後卻並未直直下落,而是抓住幾根青藤,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