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道:“師父可知道月鳴蠱是何物?”
南摩邪點頭:“年輕時曾見過,不過沒什麼意思,便也沒養。”
“這行宮內有位老人。”段白月道,“知道不少潮崖族的舊事,像是去過那裡。”
“哦?”南摩邪道,“那他可知焚星?”
段白月點頭,看了眼楚淵,方才道:“月鳴蠱能令焚星發光,而發光的焚星能喚醒海中藍火魚,追隨藍火魚群的方向,就能找到潮崖族人心心念唸的半張藏寶圖。”
“就為了半張藏寶圖?”南摩邪嘖嘖搖頭,“也值得拼死拼活。”
“此事稍後再說,倒不急。”段白月道,“師父既見過月鳴蠱,想來也懂該如何才能將其逼出。”
“月鳴蠱不比金蠶線那般兇險,也不會傷人,莫說是你,就算是西南府裡的藥師,也能輕易取出。”南摩邪道,“為師老眼昏花,此等事情,還是要你親手做才行。”
段白月點頭:“也好。”
段瑤鬆了口氣,原來只是取個蠱蟲,並不是要把紫蟾蜍煮了吃。
將紫蟾蜍留下之後,南摩邪便與段瑤一道去了外頭,四喜公公正在院中候著,見著兩人後樂呵呵打招呼:“段小王爺,南前輩。”原來西南王的師父,便是當日在雲水城中救駕的白來財,若是如此,那還挺好,親上加親。
“你要把它,這個,”楚淵伸手指了指桌上,“用來作甚?”
“紫蟾蜍可不是一般的蟾蜍。”段白月開啟藥箱。
楚淵道:“不用你說,看也能看出來。”一般的蟾蜍,誰又能長成這般顏色,又紫又黑周身滑膩,感覺摸一下就要爛手。
“不會讓它碰到你。”段白月道,“取些毒液罷了。”
楚淵道:“哦。”
“蠱蟲畢竟不是一般的蟲子,在身體裡待了十幾年,多少會有些影響。”段白月道,“而且取蠱之時要用到紫蟾蜍的毒液,雖說用量甚少,也總歸是毒藥,兩兩相加,往後幾天你或許會有些發燒不舒服,熬過去就好了。”
楚淵點點頭:“無妨。”
“我會一直陪著你。”段白月握住他的手,湊在嘴邊親了一下,“不怕。”
楚淵看著他笑。
段白月取出一根銀針,捏起紫蟾蜍,在它背上戳了一下,取出一些毒液。
“呱!”紫蟾蜍很不滿,四條胖腿伸得筆直。
楚淵不自覺便往後退了退。
“不會疼,只會有些麻。”段白月道,“頂多一個時辰就會好。”
楚淵點頭,脫掉上衣之後,便趴在床上側頭看他。
段白月坐在床邊,先低頭在他額上親了一口。
楚淵懶洋洋躲了躲,道:“你這樣的大夫,在外頭怕是要被扭去官府。”
段白月笑,右手抽出一根銀針,左手拇指在他背上那處硬包側邊輕輕按了按。
楚淵閉上眼睛。
段白月用針頭取了些紫蟾蜍的毒液,順著肌膚緩緩刺進去。
果真不疼,相反,冰冰涼涼還挺舒服。只是想到那隻大胖蟾蜍,楚淵還是不自覺顫了一下。
“嗯?”段白月停下手裡的動作。
“沒事。”楚淵下巴墊在手背上,“有點麻。”
段白月放了心,又取了另一根銀針,輕輕轉動著扎進去。
怕他會疼,段白月的動作一直很溫和輕緩。院子裡的段瑤呵欠連天,覺得怎麼還沒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但仔細想想,好像又不應該——畢竟若是真出事,他哥應該花容失色衝出來才是,斷然不該如此安靜。
南摩邪在旁邊解釋:“面對心愛之人,自然要更加小心一些。”
段瑤聞言先是點頭,想想又悲憤,那為什麼當初自己不慎中蠱時,師父與哥哥看起來簡直一點耐心都沒有,一個按腳一個扎針,三兩下就除了蠱蟲,連呼呼傷處的步驟也沒有!
“好了,再過一盞茶的時間,拔了銀針便是。”段白月半跪在床邊,“難不難受?”
楚淵搖頭:“沒什麼知覺。”
“紫蟾蜍的毒液有麻醉的作用,過個三兩天就會好。”段白月道,“不疼便沒事。”
楚淵握住他放在枕邊的手,過了陣子,又拉過來一點,將自己的下巴放上去。
段白月笑笑,一直安安靜靜陪著他。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便過去,將那些銀針取出來後,上頭果然纏了七八條細小的銀色線蟲,頭髮絲一般,極細。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