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人中還有一大半在叩首求情,可最終賀詢依舊難逃一死,甚至連口薄棺都沒落到。”
葉瑾道:“那又如何?”
“皇上現在是什麼性子,你我清楚,朝中那些人更清楚。”沈千楓道,“待到平定了南洋之亂,可就是真正的天下大定四海歸一,那時的大楚帝王只會更加令人敬畏,他要說的話,要做的事,沒人能阻攔得了。”
“若是那群老頭搬出先帝呢?”葉瑾問。
沈千楓笑笑:“若現在有人拿先帝壓你,說不準你與我成親,你會如何?”
葉瑾目露兇光,舉起一根手指:“閹掉他。”雖然我也並不是很想成親,但還是一樣要閹掉。
“你都如此,更何況是皇上。”沈千楓替他擦乾淨嘴,“好了,去院中走走消食,而後我便與你一道進宮。”
葉瑾在他肩頭撞了下頭,還是很想抓著他哥的領子搖晃!
宮裡頭,段白月躺在御書房的屋頂上,看天看地看御花園,順道滿臉嫌棄地看院中一群大臣。
楚淵坐在龍案後,一本一本看摺子。下頭站著的官員擔憂許久,還是忍不住道:“皇上可是龍體不適?”
楚淵披著外袍,擺擺手:“無礙,愛卿接著說。”
段白月在上頭聽到,更想嘆氣。早知他今日當真有這麼多的事情要做,那昨晚無論如何也該剋制一些——還當又能抱在懷中哄一整天,誰料早上天才剛亮沒多久,就硬是要來御書房。外頭呼啦啦守了一大群臣子,直到現在連午膳都沒用。
“皇上。”溫柳年將摺子雙手遞上,“這些都是關於西北玉門兵防的調撥安排,沈將軍昨日剛送來的。”
楚淵開啟後看了兩眼,捂著嘴小聲咳嗽。
四喜公公在旁邊皺眉,朝溫柳年使了個眼色,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皇上。”溫柳年會意,“玉門這事雖說不算小,可也不算急。皇上也在這御書房中坐了一早上,該歇會了。”
“是啊。”四喜公公在旁幫腔,“午膳都已經熱了三四回,皇上再不用,可就成晚膳了。”
“也罷。”楚淵道,“告訴院裡頭的諸位愛卿,也去吃飯吧,吃過飯再來。”
溫柳年應了一聲,出去告知其餘人。四喜也趕忙吩咐內侍傳膳,又問:“皇上可要去御花園用膳?屋子裡頭悶,今日天氣不錯。”
“就在這吧。”楚淵道,“傳幾道清淡些的小菜便可,瑤兒與小瑾可曾來過?”
“回皇上,段小王爺一早就出了宮,九殿下與沈盟主還沒見著。”四喜道。
段白月在屋頂愈發苦了臉,怎麼也不問下自己,真生氣了不成。於是待到四喜出門後,便翻身跳到院中,推門進了御書房。
楚淵頭也不抬,道:“來人。”
段白月捂住他的嘴,將人硬抱到自己懷中,心疼地幫他揉揉腰:“我也不知道你今日會這麼忙,否則……”
“否則什麼?”楚淵看他一眼。
“昨晚我要瘋,你說一句不肯,我還能強迫你不成。”段白月抱緊他,鼻尖在那有些燙的臉頰上蹭了蹭,“怎麼就這麼順著我,不怕慣壞了?”
楚淵拍他一掌:“得了便宜還賣乖。”
“當真有這麼多摺子要看?”段白月隨手拿過一疊,“我幫你。”
“嗯。”楚淵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也好。”
上奏之人是齊州知府,此人什麼都好,唯有一點,是個話嘮,又愛拽文。段白月雲裡霧裡看了大半天,才弄清楚是他娘要過壽,又謹記聖諭要克勤克儉,因此並未大操辦,只是在家中擺了一桌酒,舉家團聚之際,滿腔感慨,遙祝皇上龍體金安,大楚盛世清明。
西南王提筆回覆:哦。
楚淵在他懷中悶笑。
段白月覺得自己有些虧,因為先前兩人在分開之時,為了能時時都有聯絡,府中的謀士師爺幾乎是抓破了腦袋想借口,今日能找一件什麼事,要寫一個什麼樣的摺子。卻沒料到還能這樣,什麼破事都沒有,自己的娘過壽,也能洋洋灑灑寫個十幾張。早知如此,那自己也該學一學,今日金嬸嬸過壽,明日瑤兒過生,待到將西南府的人報完了,就報雲南十六州,苗疆七十二寨,估摸一天能寫八十張不重樣。
下個摺子,楚淵握著他的手,一個字一個字批覆。
段白月反手與他十指相扣,筆尖在宣紙上劃出一道墨痕。
楚淵道:“此人向來疑神疑鬼,膽子又小,收到後怕是又要對著這墨疙瘩忐忑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