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口,你怎麼避人耳目地出了這牢籠,半夜回家探望妻女?”
莫三微微眯眼,“你在要挾我?”
“不然,我為何一再幫著你?空口白牙的話,誰信得過?要麼,跟我結下通家之好;要麼,壞了皇上的大計,你我二人,魚死網破——皇上還等著我將宮裡暗藏的機關說出呢。”關紹得意地一笑。
“你想跟我捆在一起?”莫三眯眼。
凌雅崢心也提了起來,關紹的身世再沒法子更改,不定什麼時候,被人揭穿,就要落得個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就算沒有,那關耀祖若是隨了他祖輩的性子,暴戾跋扈、貪色嗜酒……“關大哥,何必呢?七月這才幾個月大,小貓兒一樣,這會子就談婚論嫁,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指腹為婚的都有呢,這算個什麼早的?”關紹冷笑說。
凌雅崢緊咬紅唇,莫三沉吟不語。
錢阮兒細聲細氣地說:“八妹妹,耀祖也是個好孩子,絕不會虧待了你們家七月。”
“不必求他們,俗話說,合則兩利,分則兩敗。要分要合,就叫他們自家個計較去,總之,若沒有我點頭,誰也休想從這地牢裡出去。”關紹氣定神閒地冷笑一聲。
錢阮兒滿眼淚水,眼巴巴地望著凌雅崢。
凌雅崢只得看向莫三,“三兒,這……”
“應了他們就是,”莫三心思一轉,“不過太妃剛剛過世,不知皇上那……”
“不過是太上皇死了個妾罷了,你還以為會有國喪不成?”關紹心裡一顆大石頭總算落下了,提著酒壺,給莫三滿上一杯,“以後結為兒女親家,你我二人再無嫌疑。”
莫三本指望用太妃薨逝,暫且敷衍了關紹,不料關紹竟這樣堵了他的嘴,於是忙向凌雅崢看去,“崢兒,這……”
“你先從大牢裡出來吧,不然,你人在牢裡,七月將來能有個什麼前程?”凌雅崢兩隻手緊緊地抓住提籃,瞧了一眼得意的關紹,思忖著,對莫三、關紹說:“有一樣事,你們得答應我。”
“什麼事?”關紹抿著酒水,望一眼容貌跟他筆下並不相似的凌雅崢,心道若是那癱子瞧見了,不知又要怎樣發痴呢。
“我不問你們決心怎樣替皇上辦事,只求你們,叫齊清讓留在我身邊。”凌雅崢話音輕輕地落下。
關紹怔了一下,暗道凌雅崢果然膽大。
莫三猜著凌雅崢在報殺身之仇,心裡為齊清讓一身才華可惜著,但既然凌雅崢開口,就不得不應下。
“兩位夫人,時辰到了。”牢頭過來提醒說。
“多謝提醒。”凌雅崢應著,收了提盒交給孟夏提著,便望著莫三的面孔站起身來,見錢阮兒蹣跚了一下,就伸手扶住她,慢慢地向外走。
錢阮兒擔驚受怕地不敢看牆壁上不知何年何月何人留下的抓痕,見凌雅崢還鎮定著,就道:“你不怕,他們當真出事?”
“怕又有什麼用?凡事自有結果,靜等著就是了。”凌雅崢惦記著七月的親事,兩隻手抓著斗篷邊上的毛風,琢磨著怎麼將這事敷衍過去,忽地聽見熟悉的一聲,抬頭望見煞星一般的鄔音生站在牢門外。
“三少爺可還好?”鄔音生瞅著日頭,微微眯了眼。
“託你的福,好得很。”凌雅崢敷衍一句。
鄔音生低聲道:“這刑部,日後就是音生的衙門,音生先來瞧瞧,這牢裡可添些什麼花樣兒。”
“音生!”護送凌雅崢過來的齊清讓警告地道。
鄔音生轉頭望向齊清讓,陰陽怪氣地一哼,陰測測恍若毒蛇的眸子看過了凌雅崢又望向齊清讓,這才慢慢移開。
“少夫人……”齊清讓快走兩步,到了凌雅崢身邊。
凌雅崢輕輕地搖頭,嘆道:“若是少爺落在他手上,只怕不死也要脫一層皮。”眼角掃過齊清讓遲疑的唇角,自嘲道:“我這又說得是什麼糊塗話?少爺不過是你的主人家,音生卻是你的好兄弟。”
“少夫人,若沒少爺提拔,清讓此時,應當還身在育嬰堂那幹粗活。少爺的知遇之恩,清讓沒齒難忘。”齊清讓清明的眸子,終於蒙上一層霧靄,眼睛追尋著慢慢遠去的鄔音生,嘴角牽動了兩下,便拱手送凌雅崢回府。
北邊冬日的風,刀子一般,割得人臉疼。
不過下轎子那一點子路,凌雅崢臉上就疼了起來,回了房裡,瞧見七月無憂無慮地吃吃睡睡,嘆息道:“你還不知你爹給你定下了什麼親呢!”恰望見七月眨了下眼睛像是聽懂了,就如瞧見什麼奇聞般,急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