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心存大義的人。正因朕信他,才不肯放他走。”
“該放手時,就放手吧。放他去坐鎮延春,鉗制江南那些老世家,對皇上而言,不也是一樁好事?”秦舒又柔聲地勸。
馬塞鴻點頭,手指輕輕地放在秦舒小腹上,微微閉著眼,體會那小腹中微微的心跳,勾著嘴角道:“三兒小時就擅斂財,若是此胎為男兒,便叫這小子,去竊取三兒積攢下的錢財,叫三兒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秦舒知道馬塞鴻這話的言外之意,啐道:“你這女婿取了我們秦家的東西還不夠,又叫你兒子來?”
“這邊是虎父無犬子。”馬塞鴻一笑,只覺多日的陰霾終於散去了,肩挨著肩,正要跟秦舒說些體己話,見太監來說太上皇有請,便站起身來,叮囑秦舒:“太妃的事,不必事事上心。”叮囑之後,便向太上皇寢宮去,再回來時,便無奈地下旨,將凌智吾私自交往的外官調遣回京,並將莫三、關紹轉入刑部地牢關押。
幽暗潮溼的刑部地牢中,莫三、關紹各據一角,一個嬉皮笑臉、一個雲淡風輕,但在關紹暗暗地揉起坐疼了的骶骨時,莫三忍不住笑了。
“……你太陰損了。”關紹終於瞧出莫三衣裳的蹊蹺,站起身來,捱過去,用手一摸,果然他的衣裳厚實許多,嫌棄著,卻因一陣陰風吹來,不得不挨著莫三坐,冷笑道:“你回去溫存夠了,竟拉了我來做墊背?”
“這是什麼話?我是一心為你著想。”
“呸!”關紹深吸了一口氣,不肯跟莫三一般見識,望著這貌似堅不可摧的地牢,嘆道:“先前這牢裡的囚徒聽說我來,就算是江洋大盜、武林豪傑,也要嚇得鬼哭狼嚎。沒想到如今我也坐了進來。”
“聽說,你只用端端小半年,就口碑載道,贏得關青天的名聲。”莫三背靠著因潮溼常年溼漉漉的牆壁。
關紹嘲諷道:“腦袋上懸著一把劍,我敢不兩袖清風?若是我們齊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不定要如何咒罵我這不肖子孫呢!一代代暴君、昏君傳下來,偏出了個關青天!”
莫三撓了撓頭,笑道:“我可是跟你反著了,我們莫家世代忠良,偏出了我這麼個不肖子孫。”忽地聽見一陣鎖鏈聲,忙示意關紹噤聲,待見牢頭領著兩個披著漆黑斗篷的女子進來,瞧見一人戴著兜帽,行動間不露雙足,一人焦急下,步履匆匆,卻將一雙描金繡花的綢鞋露了出來,於是隔著欄杆,就向那不露雙足的女子伸手。
那女子摘下兜帽,果然是略施薄粉的凌雅崢。
“兩位一盞茶後,就請回吧。”牢頭掂著腰上的鑰匙,丟下一句,不敢收孟夏遞過去的銀錢,就晃盪著鑰匙向外走。
“老爺。”另一個女子,就是錢阮兒,只見她臉色煞白著,就接過婢女提來的食盒,一聲不吭地向角落處擺下帶來的飯菜。
關紹也無心跟錢阮兒寒暄,接了錢阮兒遞來的墊子坐在身下,便捏著酒杯飲酒暖身,眼睛瞅著一旁同來探監的凌雅崢。
凌雅崢也給莫三擺下酒菜,隔著欄杆,笑道:“你還好嗎?瞧著氣色不錯。”
莫三坐在欄杆後,一手撐著已經斑駁的柱子,竊笑道:“今兒個三更時,我回家一趟。”
“還能回家?”凌雅崢驚詫了一下。
莫三道:“這冤魂無數的地牢,可是關大哥祖傳的地方,要出去,還不容易?”
“有什麼話,如今說不行?又要回家……若再換了牢房,我可就沒法子了。”關紹敏銳地捕捉到這一句話,立時握著酒杯走到莫三身邊,蹙眉道:“你不要再節外生枝。”
“你樂意,你也回家一趟。”莫三笑嘻嘻地說。
關紹一怔,瞅見錢阮兒聽見這一句打了個哆嗦,心知她未必樂意叫他回去,況且,他也無心回去,冷笑一聲,把玩著酒杯,瞧見凌雅崢握著莫三的手,嘀嘀咕咕說些七月如何如何,忽地來了興致,對錢阮兒說:“既然我跟三兒是同命相連,福禍就也在一處。你回去了,打發個媒人,早早地將咱們家耀祖跟他們家七月定下來。”
“……”錢阮兒嘴一動,沒吭聲。
莫三瞭然地笑道:“我們家七月體弱,配不上你們家耀祖——耀祖二字,擔子太重了,我們七月也擔不起。”
關紹嗔視了錢阮兒一眼。
錢阮兒終於回過神來,心裡琢磨著耀祖將來只怕要被關紹連累,若能認下個好親家也是好事,於是默默地看著凌雅崢,遲遲地開口道:“就怕人家嫌棄咱們耀祖。”
關紹輕蔑地一笑,“嫌棄?三兒,我且問你,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