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佑宇淺笑著停住不問,很有分寸。
絃歌卻似乎並不太介意,“昨晚的飛機,別說是你,我都以為我不會再回來了。”
大概,在場的絕大部分人,都是這麼想的。
然而…沒用,她還是回來了。
“原來佑宇你早就認識聞小姐?我還怕硬把你拉來,你會無聊呢!”汪梓雅說。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這個男人是陪我來的,你不要多想了。
“我們曾經是同學。”宮佑宇不動聲色地挽住了汪梓雅腰身,如此說道。
意思就是說,我們不熟,你可別多想。
“是嗎?可真是太巧了,佑宇,你可得多捧捧聞小姐的場啊!”
換句話就是,待會兒他要是買了你的畫,這錢可不是為你花的…
絃歌懶得再聽下去,舉了酒杯,狀似無奈地笑著說,“我得去招呼招呼其他客人,就不管你們倆啦,人太多了,你們隨意。過兩天我們出去聚聚。”
這話,其實並沒有什麼含義。
她身上妖冶地香氣和淡淡地煙味,卻像是帶著蠱惑一般從宮佑宇身側經過。
蟲子能力驚人,畫展請來了不少名媛貴婦,絃歌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張羅完。
爾後,才有時間站到自己的畫前,欣賞,觀摩。
絃歌喜歡在熱鬧地人群裡看自己的畫,這樣,她才能安靜地品味到畫裡的孤獨與寂寞。
藝術家都有些怪癖,小穗不知道絃歌算不算藝術家,但說到怪癖,堪比梵高。
“小穗,你在畫裡看到了什麼?”絃歌知道小穗站到了身後,所以微微歪了歪頭,問。
小穗走到絃歌旁邊,順著絃歌的目光,看到了牆上那副畫,那畫裡只有一片蔚藍,幾個小水泡,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她也很奇怪,這幅名為《52》,不足一見方,底下沒有任何釋義,叫人看不懂的畫為什麼總能引起最多人駐足。
更奇怪地是,無論賣家出價多少,絃歌從來不肯賣。
“我看不出來。”小穗說。
“看不出來好,看不出來,證明你的靈魂並不寂寞。”絃歌淺笑著說。
小穗越發不懂了。
“以宋小姐,噢,不,我錯了,現在應該叫聞小姐。”身後傳來男人略帶諷刺的聲音,熟悉,又有些刺耳。
絃歌沒回頭。
“我想,聞小姐這樣沒心肝兒的人,應該也畫不出什麼有靈魂的畫吧。”男人冰冷地說道。
“你!”
一旁的小穗有些生氣,正要理論,絃歌忽地又開了口,“小穗,去幫我拿瓶水。”
小穗猶豫著看了絃歌一眼,又看了看這個西裝革履,長相斯文,卻一臉嚴霜的男人。最終還是走開了。
“你居然還有臉回來。”
“楚先生,對一個被逼得連姓氏都丟掉的女人,你就不能網開一面?”
小穗拿著水再回來時,畫展裡已經沒有了絃歌的蹤影。
☆、第2章 chapter2
“聞小姐,當初你無情無義,一走了之的時候,可曾想過放別人一條生路?”楚禕勾唇反問。
你知道嗎?
52赫茲的鯨魚,全世界只有一頭。
它會說話,會唱歌,可沒有同類能懂它。
它在海底遊弋,你可以說它自由,而我卻只看到了它眼裡的寂寞。
絃歌轉頭看向楚禕,這個多年不見的男子,早已退卻當年的青澀,變得沉穩,冷靜。
眉峰微微隆起,透漏一絲威嚴。
“楚禕,過去了的事就不要再記在心上了,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絃歌淡淡地說。
“井水不犯河水?聞絃歌,從你回國那一刻起,就應該做好準備…申城容不下你。”
這般的狂妄自大,絃歌同他相知近三十年,倒確實是少見,不過也不能說陌生。
當年她高三,他高二,他帶著一幫兄弟,衝進校長室狂揍校長,硬生生逼得當時臨退休僅有一個月的老校長引咎辭職,…
那時他在她面前炫耀,也是這般的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總以為他沒長大。
其實,當年那個只憑意氣用事,任性、囂張,單純又直接的小子,早已不一樣了。
“你想怎麼樣?”明刀明槍絃歌並不畏懼楚禕,可他從來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瘋起來,誰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