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摸了摸莫名地從左眼角跑到右眼角下的痣,再看了看微微透著灰色的雙眼,發現真的是不太一樣了。
有點不適應但又有點理所當然。
隨手放下鏡子,我開口問道:“我們接下來做什麼?”一閒下來就不知道做什麼,即使不閒……我也真的是懶夠了,完全不知道做什麼,給個目標還好,沒目標的話我真的是不知道該去做什麼了。
“西方。”張起靈突兀地來了一句,見我們都把視線移過來才接著說道,“西王母。”
“不要去了吧,小哥你不是已經去過一次了嗎!那回還弄的你失憶了一次!”吳邪阻攔道。
我扯了扯他的衣角告訴了吳邪,張起靈又失憶了的事情,意料之中地得到了吳邪驚訝的神色。
我把從汪家那裡套來的關於張家血脈的問題告訴了他們。雲倒吸一口冷氣,吐了吐舌頭道:“這麼恐怖啊!那我還是乖乖地安享百年算了,活那麼久有個屁用啊,到最後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吳邪眼神有些複雜,清倒是像什麼都知道了一樣,只是看著我說道:“上面的人說了,如果見到你之後你和之前長得不同了那我們就暫時聽你的,如果你還是一樣的話,我們就把你們扔下。”
我知道清說的上面的人應該就是石菅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聯絡的,清他們似乎對我曾經跟石菅長一個樣子一點都沒感覺。
“那,去不去?”我看向了吳邪,畢竟這件事情其實到了現在跟吳邪的關係已經並不大了。
“噢,所以你是打算不帶我了嘍?行啊,沒關係,反正我路比你們熟,自己也能去。”吳邪說道。
“好吧,那就一起好了。”我無奈,其實吳邪真的是沒有必要再跟著冒險一回,不過也像他說的那樣,他畢竟真真實實地去過了一回,再怎麼也比我們路熟,一起的話危險也是要小上不少。
而且,我有感覺,恐怕這一次也就是最後的冒險了吧?
之後的一路我反倒是更加沉默了,有點不甘也有些迷茫和不確定。說真的,如果可以的話誰會想死呢?但是不斷記起來的覺悟卻讓我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如果活著就要受到那樣的傷害,我倒也是真的佩服薇了,居然在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居然還會想活著。
不過,我的心裡又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僥倖,或許那只是薇的問題呢?或許並不是每一個她的同族都會遭遇這樣的事情呢?
天生無情,與天同壽,動情便是死。真是,讓人無法吐槽的生物啊。
知道了雞冠蛇的弱點,幾個人渾身泥漿地避過了它們,魔鬼城的方向辨別也在雲的探查下毫無難度。
吳邪也格外地沉默,跟著大家一起重新來到了那塊巨大的隕石下,由著張起靈順著一個洞口爬了進去。
對比毫不關心的清一行人,我和吳邪的心情都有些複雜,默默地吃東西,默默地發呆。
又過了兩天,清他們說是要去西王母宮裡轉轉,畢竟來的時候因為目的地明確基本上是沒有浪費任何時間在不必要的地方。不過,清也說了會在張起靈出來的時候回來的。
他們一群走了之後,這裡倒是更加安靜了,直到吳邪打破了這過分的死寂。
“小鐘,你在想什麼?”手電的光下,他的表情有些幽幽的,許久不曾說過話的嗓子有些沙啞。
我回了他一句“在想以前的事。”
吳邪好像也沒興趣去問以前的什麼事或者是我什麼時候記起以前的事的,只是自顧自地開口說道:“我記得我剛開始認識張起靈的時候,他真的是很沉默,就像這次再見到他一樣。不,或者說他現在比以前更安靜了。要是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可能我給他的外號就不是悶油瓶而是死人了。”
“他跟我說過,他說他這樣的人即使有一天消失了也沒有人會發現。不過我當時說我會發現他不見了的。那個時候他沒說什麼,不過我現在卻基本猜到了,我發現了又能怎麼樣?我記得他又有什麼用,他就像是一個死迴圈一樣,遺忘,尋找,遺忘,尋找……呵,我記得他,現在他卻是不記得我了。”
我很少看到這個樣子的吳邪,就像是即將落下的夕陽,疲憊卻不肯放下,執著卻毫無辦法。我也能理解吳邪,即使張起靈還記得吳邪又怎麼樣,他像是精密的機器一樣,順著自己的預計毫不動搖地一路前行。
即使記得也不會為了這些感情而停下步伐,如果可能我倒寧願他是個傻的,這樣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的事情。
“你呢?